十六夜像是醉得厉害了,又像是故意为之,身体一软,几乎瘫倒在紫夫人身上,灼热的吐息喷在对方耳畔,用带着醉意和报复快感的语气呢喃道:“我要报复你……你说我贱,我就贱给你看。等遥少爷再长大几岁,身子骨结实些……我就去勾引他,把我那没用的丈夫一脚踹开……让遥少爷当我的新丈夫~”
她吃吃地笑,声音黏腻如蜜,言辞愈发露骨放肆,“我要夜夜用我这丰腴的屁股坐他那稚嫩的小鸡巴…嘻嘻……我不仅要他,我还要让他拥有很多很多女人,我要把他培养成天底下第一号的负心汉!”那话语既像是醉后的癫狂呓语,又裹挟着积年沉淀的怨毒。
“你胡吣什么!”紫夫人强压心头火气。
“鸡巴鸡巴鸡巴~怎么,你也想让他用小鸡巴肏你吗?”
紫夫人小腹猛地一缩,双腿微微发颤,原本疲软的乳尖再度刺痛。她深吸一口气,语气竭力保持平稳:“我只当你醉了。”
“哼,你谁也不在乎。”十六夜嗤笑,“既然如此,我今晚就悄悄把遥少爷带走。”
“你带不走。”
“你确定?”十六夜笑吟吟地反问,“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不行就后天……你总有松懈的时候。到那时,我就把遥少爷绑回黑崎家藏起来,叫你们谁也找不着。”
紫夫人眉头越蹙越紧。十六夜若执意胡闹,确实会是个麻烦。
“别闹了,这样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我偏要恶心你。”十六夜忽地话锋一转,宛若她时而纯真时而妩媚的气质,“不如这样,你把遥少爷让给我,我用一部分黑崎家来换,如何?”
“不需要,我已认他作骨肉。”
“连姓都不改的骨肉?”十六夜笑出声,“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难道不是用完即弃,再换些利益更实在?”
紫夫人淡淡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冷血。”
“这可叫人难以信服呢……”
紫夫人忽觉十六夜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脸,心头一紧:“你看什么!”
“我忽然发觉……遥少爷的眼睛,竟和你有几分相似。难道说……”
紫夫人冷冷推开她,十六夜却吃吃低笑:“……难道遥少爷实则是你的亲生儿子?”
紫夫人的拳握紧又松开,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声音恍惚:“他若真是从我这里出来的亲骨肉,倒好了。”
十六夜转念一想,确是如此。若雪代遥真是紫夫人所出,依她的性子,绝无可能容他继续冠别家之姓。自己说这些,不过是为了恶心对方罢了。
“呵,看不出来,你还真挺在意遥少爷。”
“我当然在意,他是上天赐予我的儿子。”
“你连自己都要骗?”
“我骗什么了?”紫夫人蹙眉,“你把话说清楚!”
十六夜冷笑:“还要我挑明?你自己做的那点腌臜事,非得别人捅破?就不觉得恶心?只等老夫人一死,你正好继任家主,是不是?”
“那与我儿子何干?”
“关系大着呢!你不让他改姓,不就是打算拉着他与老夫人一同陪葬?”
紫夫人既恼又觉可笑,“我为何要他死?”
“因为遥少爷要给老夫人治病,而你必定会从中作梗。届时救治不成,你便推他出去平息众怒。”十六夜言之凿凿,“你只想让自己的家主之位坐得更稳。”
“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
一阵酣畅的快意漫过心底,紫夫人许久未曾这般开怀笑过,“我竟不知十六夜你如此幽默。”
十六夜抬眼望去,只见紫夫人长发飘拂,风姿夺目,听见她说:“我需要么?”
紫夫人向前一步,目光灼灼:“我怎会要他死?正相反,我会待他极好,他想要什么,我都给他。但他必须是我的儿子——注定是我的儿子,心甘情愿随我的姓。”
十六夜不由得后退一步。即便她对紫夫人有千万般厌恶,此刻也不得不慑服于那人令人屈从的魄力。
她嗓音沙哑:“你太霸道了……你要把他变成和你一样吗?”
“不好么?”紫夫人轻笑,“人与人的关系,说到底不过是驯服与被驯服。”
“你就不怕万一?”
“什么万一?”
“万一有一天……是你被遥少爷驯服了呢?”
“呵。”紫夫人子宫又是一缩,她没有回答。
十六夜强作镇定,笑了笑:“有句话,如今用来形容你我再合适不过。”
“什么话?”
“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什么意思?”
十六夜语带讥嘲:“家主大人还是多读点书吧。”
紫夫人在唇齿间反复咀嚼这句,片刻方道:“《红楼梦》?”
“正是。”
紫夫人更瞧不上十六夜了——终日沉湎于儿女情长的小说,无怪乎纠缠情爱、格局狭隘。
十六夜紧盯着紫夫人,脑中蓦地冒出一个念头:“我得帮遥少爷驯服紫夫人。”一念既起,浑身燥热难耐,下意识去摸扇子,才想起早遗在餐桌上了。
紫夫人推开半扇窗,侧身让凉风涌向十六夜。
十六夜幽幽望了她半晌,心道:“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到头来,我也能尝尝男人的滋味~”话至嘴边,已拿定主意:“我和你也没什么可说了。夫人赠我的扇子落在大厅了,我回去取。”说罢转身离去。
她得设法拉遥少爷一把,她想亲眼看见这位威风凛凛的家主最终为他人作嫁衣裳的凄惨模样。
她们曾是多年的好姐妹,如今却非要拉着同一个男人一同堕落方才罢休。
紫夫人浑然不知十六夜所想,只以怜悯的目光追着她远去的背影,觉得十六夜幼稚得可怜。
若换作是她,必定会借黑崎家的势力报复,岂会困于情爱纠缠。
寂静重新降临,紫夫人又觉闷热起来。
湿衣贴着皮肤,半分凉意也无。
她转身将窗彻底推开,风雨霎时扑溅而入。
她拨开帘幕般坠落的雨珠,长发在风中飘拂。
雨,下得更急了。
“夫人。”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紫夫人转过身,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桃沢,你那边结束了?”
桃沢爱心中有些奇怪,低声道:“夫人,二桌的宴席已经结束了快两个钟头了。”
“两个小时了?那我在这窗边站了多久?”
紫夫人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察觉到自己发丝已然湿透,脸颊上挂着零落的雨珠。
先前发烫充血的胸口早已平复,激凸悄然消褪,只余下被雨水浸透后冰凉贴身的衣料。
那股燥热的黏腻感也已褪去,虽然肌肤接触湿衣仍有些许黏着不适,但身体的潮涌和热度总算彻底消散了。
雨水倒也替她遮掩了和服上先前尴尬的湿痕。
桃沢爱早已唤来女仆,取来热毛巾,紫夫人接过擦拭脸颊。
“夫人,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嗯。”
紫夫人擦去脸上的雨水,注意到桃沢爱欲言又止的神情,“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桃沢爱低声禀报:“您养在别苑的那头小猪……老死了。”
紫夫人脸上不见丝毫意外,“它早就该死了。”
桃沢爱询问道:“该如何处置?”
紫夫人挑眉,“这种小事还需要来过问我?”
桃沢爱张了张嘴,话未出口。
“埋了!”紫夫人没有丝毫犹豫,“以后这类事情,不必再来打扰我。”
“是。”桃沢爱闭上了嘴。
或许是站立太久,紫夫人语带倦意地说道:“给我搬张椅子过来。”
桃沢爱令下人搬来一张椅子,进入房间后亲自接过,安置在紫夫人身后。
紫夫人缓缓坐下,却觉得浑身不适,“这椅子高了。”
桃沢爱询问道:“需要我为您换一把吗?”
紫夫人摇了摇头,疲惫地将身子沉进椅中。
桃沢爱又问道:“夫人,诸事均已处理妥当,您是否要亲自过目?”
“不必了,你替我处置便好。”
“是。”桃沢爱能感觉到紫夫人是真的倦了,正欲悄然退下,却忽然听到紫夫人的声音再次响起:“爱,你觉得我可怜吗?”
紫夫人很少直呼桃沢爱的名字而非姓氏,这让她微微一怔,但很快便回过神来,以为夫人如往常一样想听她的奉承:“夫人怎会可怜,您即将成为真正的藤原家主了。”
“这样啊……”
果然,只有雪代遥,一眼便看穿了她深藏的不幸。
这让她愈发确信,雪代遥就是上天借由雪代巴赐予她的孩子!
……
……
雪代遥做了个梦,梦到自己像个婴儿,被母亲紧紧抱住。
他忍不住回头,却发现自己母亲的那张脸逐渐模糊,最终扭曲成紫夫人的样子。
他吓了一跳,从睡梦中惊醒。
窗外的天灰蒙蒙得亮,周遭是陌生的环境。
“嘶。”雪代遥脑袋痛得吸了口气,缓了好一会,才记起来,昨天侍从领他到了卧室休息,在疲倦和酒精的作用下,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因为昨天喝醉的缘故,雪代遥的脑袋仍然有点刺痛,正打算下床,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双羞怯怯的嫩手环抱住,一片柔软紧贴他的后背。
雪代遥瞬间惊醒了,慢慢转过身子,发现张熟悉的面孔——藤原清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