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我却不得不向她告别

打的来到阿林饭店时,乐瑶已经在我之前到了,她站在饭店的门口等待着我。

夜晚的秋风顺着街道“呼呼”的吹着,乐瑶的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脖间白色的围巾随风飘动着,这却让她看上去更加的单薄,这种无力的单薄又让我心中产生一阵极大的内疚。

我轻步走到乐瑶面前,她眼神很复杂的看着我,我知道,对于我的忽然辞职她心中是有埋怨的,我清楚的记得,上次见面时,我们曾约定要一起努力做生活的高手,可我却越活越退化,俨然成了生活的败犬……

我不想让气氛太沉闷,强颜欢笑,道:“走吧,进去吃饭。”

“我可以说我已经气饱了吗?”乐瑶板着脸对我说道。

乐瑶的话让我心情沉闷,却依旧带着笑容,边将她往饭店里拉,边说道:“生气也别辱没了你吃货的名头啊!再说,你乐意看我小人得志似的吃独食么,你这也太不划算了……所以别用我的错误去惩罚你自己,对吧?”

说话间我已经将乐瑶拖进了饭店内,但乐瑶的情绪却依旧不高,而我有点郁闷的从服务员手中接过菜单一个人点起了单。

片刻之后,点的菜上齐,我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而乐瑶却没有像之前说好的那样陪我喝些白酒,她只是要了一杯热的白水,甚至连果汁之类的饮料都没要。

我端起不算大的酒杯一饮而尽,咂着嘴感叹这白酒够味,而乐瑶却始终一言不发,这让我更加的惶恐。

我从竹筒里挑了个鸡块放进乐瑶的碗里,笑道:“尝尝,看看他家厨师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说了气饱了!”乐瑶负气似的将碗里的鸡肉夹起来扔进了我的碗里。

“那你也不能尽喝白开水吧,喝多了,明天起床你那漂亮的小脸蛋儿肯定浮肿,影响明天的戏可不好。”

乐瑶不理会我的玩笑,面色凝重又严肃的向我问道:“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辞职?”

我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白酒,一口喝完,感受着高烈度的酒液在腹内翻滚,无奈了许久才对乐瑶说道:“马上我就要离开苏州了,以后见面的机会更少,所以咱们别让气氛这么沉重,开心的吃饭,开心的喝酒,不好吗?”

乐瑶与我对视,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无奈的说道:“昭阳,你让我想起了邵夷贝的一首歌,《否定先生》。”

“邵夷贝是谁?”

“别装,上次我们和罗本还一起去深圳的音乐节听了她的专场,这么快就忘了吗?”

我腆着脸笑道:“我就喜欢装啊!”

“混蛋!”乐瑶哭笑不得的骂了一句,随后又从我碗里夹回那块我原本夹给她的鸡块,这才吃了起来。

在阿林饭店吃完饭,我背着吉他和乐瑶晃荡在苏州夜晚的街头,落叶、冷风、光影、高耸的建筑,以深秋的模样构成了这座城市。

点上一支烟,享受温饱后的烟雾迷离,不禁频频回望这座城市,真的要离开时,才发现自己也并不是多么讨厌它,甚至有一些不舍,至少它曾经记录了我的青春和生活,包括爱情,在这里我明白了:想着一个人就叫寂寞,在这里我懂得了:两个人的喜欢,如果升华成婚姻,那便叫爱情,如果只剩回忆,那便只是一段传说,让人寂寞和孤苦的传说。

走得累了,我和乐瑶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各自沉默了一会,我终于向乐瑶问道:“你呢,你最近过的好么?”

乐瑶有些茫然的摇了摇头,道:“老样子,不算好,不过我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也没有向可恶的现实妥协。”

我点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去接乐瑶的话,因为我读得懂她话里的意思,她说自己没有放弃努力没有妥协,实际上也是在质问我为什么放弃了努力且妥协。

短暂的沉默之后,乐瑶向我问道:“回到徐州后,准备怎么生活?”

我重重的吸了一口烟,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我爸愿意给我在他工作的单位安排一份工作最好,如果不愿意,自己找一份工作,然后找一个一起过日子的女人,最后等着生老病死。”

乐瑶听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和质疑:“这可一点都不像我认识的昭阳。你不是总说,人生不要安排得太远,生活充满了变数,不是吗?”

我苦笑了一下,目光投向窗外飞速后退的夜色,声音有些缥缈:“变数?……其实,我曾经无数次地、无比认真地规划过自己的未来和人生。只是……那些规划,最后都成了笑话。”

乐瑶听了,缓缓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她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了然:“没和我相遇之前的昭阳……曾经规划的那些未来里,一直期盼着的,是和简薇的未来吗?”

我没有否定。沉默,本身就是一种答案。

乐瑶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定定地看着我。

那双总是含着情意或是狡黠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某种宿命般的悲哀。

过了很久,她才用一种近乎梦呓般的声音说道:

“昭阳,有没有觉得……我们两个人,就像两颗注定不会在同一片天空下同时出现的星星?我在海角,你在天边……看起来好像都在发光,也在遥遥呼应,却永远、永远也走不近,更无法真正交汇……”

我的心像是被这句话狠狠揪了一下,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我没有回应,也无法回应。

只是下意识地往车窗外远方的夜空望去。

恍惚之中,视线竟有些模糊,仿佛真的看到了那座悬浮于云端、虚无缥缈的“天空之城”,而在它的下方,是一片寂寥无边的海滩。

它们遥遥相对,光芒或许能短暂相接,却隔着永恒的距离,彼此都无法靠近。

就在这时,乐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令人心碎的沉默,她转过头,直视着我,眼神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勇敢和决绝,脸上却泛起一丝红晕:“昭阳……已经一个月了。”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看向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微微发颤,却异常清晰:“医生说……满一个月……就可以……可以做爱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乐瑶,你别……”我下意识地想阻止她说下去。

但她没有停下,目光灼灼地看着我,带着泪光,也带着无比清晰的渴望:“昭阳……要我吧。再爱我一次……就今晚。好吗?不是胡闹,不是发泄……就当作……为我们之间,真正地、好好地告别。”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和一种令人心碎的仪式感。

我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撞击着肋骨,发出咚咚的声响。

理智告诉我应该拒绝,不能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不能再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

但看着她那双盈满泪水、充满了卑微爱意和绝望告别意味的眼睛,所有拒绝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

半个小时后,酒店房间的门在身后“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走廊柔和的光线被彻底阻断,只剩下房间里昏暗的壁灯,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空气里弥漫着酒店特有的香氛味道,此刻却显得格外暧昧和窒息。

我们甚至没有来得及开主灯。

乐瑶被我抵在门板上,她的后背轻轻撞上门板,发出细微的声响。

下一秒,我的吻已经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疯狂,落在了她的唇上。

这个吻,不再是以前那种单方面的、带着发泄和征服意味的索取,也不再是游戏人间的轻佻。

它充满了太多复杂难言的情绪——有别离的痛苦,有深藏的愧疚,有无法言说的爱,更有一种想要将彼此燃烧殆尽的毁灭欲。

乐瑶没有丝毫抗拒,她几乎是立刻地、热烈地回应着我。

她的手臂柔软地缠上我的脖颈,纤细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用力地按压着,让我们的唇瓣更加紧密地贴合在一起。

她的舌尖青涩却又大胆地探出,与我纠缠不休,交换着彼此带着烟味和泪痕的咸涩气息。

我们一边激烈地拥吻,一边踉跄着从门口挪动到床边。

衣物一件件被胡乱地褪下,随意丢弃在地毯上。

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身体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泛着柔和细腻的光泽。

因为刚刚小产不久,她似乎清瘦了一些,锁骨更加分明,腰肢愈发纤细,但胸前的丰盈依旧傲然挺立,随着她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着,顶端的蓓蕾如同初绽的樱桃,诱人采撷。

我的目光贪婪地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带着无比的眷恋和一种近乎虔诚的痛楚。

我低头,再次吻住她的唇,然后吻向下巴,脖颈,锁骨,乳房……一路向下,最后虔诚地含住那一抹战栗的嫣红。

“嗯……”乐瑶抑制不住地发出一声悠长而满足的呻吟,身体猛地弓起,像是触电般轻轻颤抖。

她的手指更加用力地抓着我的头发,不是推开,而是将我的头更深地按向自己。

“昭阳……昭阳……”她一遍遍地呢喃着我的名字,声音破碎而沙哑,像是哭泣,又像是祈祷,“爱我……好好爱我……”

我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遍布她平坦的小腹,甚至在那道或许还留有细微痕迹的部位也印下温柔的吻。

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随即又化为更深的柔软。

我知道,那里曾孕育过一个与我们两人血脉相连的小生命,却又最终失去。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地疼痛。

我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仿佛要将所有的怜惜与不舍都倾注其中。

我的唇舌如同最虔诚的信徒,膜拜过她每一寸战栗的肌肤,细腻地描摹着她优美的锁骨,辗转吮吸那挺立绽放的嫣红的乳头,继而向下,滑过平坦柔软的小腹,留下湿热的痕迹。

我仿佛想用这种方式,熨平她所有深藏的伤痛与我们之间无法弥补的遗憾。

乐瑶的呻吟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失控,不再是压抑的呜咽,而是变成了高亢而破碎的歌唱。

她的身体在我身下彻底融化,像一滩被春阳暖化的雪水,柔软得不盈一握,又像一只即将涅槃的凤凰,在情欲的烈焰中剧烈地扭动、颤抖、燃烧,迫切地寻求着最终的升华与毁灭。

当我滚烫坚硬的肉棒终于冲破那层湿润的阻碍,深深进入她温暖紧致的甬道时,我们两人几乎同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混合着极致满足与无边痛苦的叹息。

她那般的湿热、紧致和完全的包裹,带来一阵强烈的、几乎让我头皮炸开的酥麻感,理性在瞬间土崩瓦解。

但我用尽全部意志力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我俯下身,深深地望进她那双早已迷离、氤氲着浓厚水汽的眼睛,额头相抵,呼吸交融。

“乐瑶……”我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充满了挣扎和最后的确认为。

她似乎完全明白我这残忍停顿背后的全部含义。

泪水再次汹涌而出,但她却主动抬起头,用一个带着咸湿泪味的、轻柔的吻印在我的唇角。

然后,她用那双修长有力的腿更紧地缠绕住我的腰臀,将自己最柔软、最隐秘的核心毫无保留地向我彻底打开、献上,完成了无声却最为炽烈的邀请。

任何语言在此刻都苍白而多余。

我开始了抽插,最初是缓慢而深长的,每一次挺进都仿佛用尽全身力气,渴望抵达她花心最深处,每一次退出都带着令人心尖发颤的眷恋与不舍。

我们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节奏渐渐失控,由缓至急,如同暴风雨之夜狂暴的海浪,猛烈地、一次又一次地撞击着岿然不动的礁石,绝望而又酣畅淋漓。

我们身体剧烈地碰撞着,汗水肆意地从毛孔中涌出,交融在一起,滴落在彼此滚烫的肌肤上,洇开一片片深色的、情欲的地图。

呻吟声、粗重的喘息声、还有肉体最原始最直接的拍打声,噼啪作响,疯狂地交织在一起,充斥了整个房间,奏响了一曲癫狂而又浸满哀伤的离别乐章。

乐瑶在我身下忘情地承欢,她的表情既痛苦又极乐,仿佛正在同时经历着天堂与地狱。

泪水不断地从她眼角滑落,没入乌黑的鬓发。

她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像是在梦呓,又像是在进行一场绝望的告别:

“昭阳……我好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从第一次见到你……就完了……逃不掉了……”

“我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我不在乎……我真的不在乎……”

“能这样抱着你,感觉着你……我就……我就知足了……”

“记住我……昭阳……求你记住今晚的我……记住我的身体是怎么为你打开的……记住我是怎么……怎么要你的……”

她的话语像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凌迟着我的心脏。

我能回应她的,只有更用力地拥抱,仿佛要将她揉进我的骨血里,更深入地占有,每一次都直捣花心,带来更疯狂、更失控的撞击。

我滚烫的唇吻去她不断滑落的泪水,最终狠狠噙住她不断诉说着爱语与绝望的双唇,将她所有的呻吟和告白全都吞入口中,化作我们之间急促的呼吸和湿热的交换。

仿佛只有通过这种最原始、最直接、最深入的方式,才能确凿地证明此刻的拥有,才能宣泄那无处安放的、几乎要将我们淹没的汹涌情感。

我也在她耳边粗重地喘息着,低吼着,一遍遍叫着她的名字,说着一些模糊的、连自己都听不懂的呓语和承诺。

但唯独那最关键、最沉重的三个字——“我爱你”——却像被无形的巨石死死压在心口,无论如何也无法挣脱束缚,说出口。

我只能用身体,用一次又一次深埋于她温暖体内的冲击,一遍遍地告诉她,我在这里,我感受得到你,我……需要你。

窗外是城市璀璨却冰冷的万家灯火,窗内是我们燃烧殆尽的炽热缠绵。

巨大的玻璃映照出我们纠缠的身影,扭曲而模糊,如同我们之间注定没有结果的感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我们终于如同耗尽所有能源的星辰,重重地坠落下来。

我紧紧抱着她,一起倒在那片凌乱的床铺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将床单浸湿大片。

高潮的余韵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留下的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和疲惫。

乐瑶像只受伤的小兽,蜷缩在我的怀里,脸颊贴着我汗湿的胸膛,轻声地、压抑地啜泣着。

她的眼泪灼烫着我的皮肤,也灼烫着我的心。

我紧紧地抱着她,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手臂环住她光滑的脊背,一遍遍地、无意识地轻轻抚摸着,仿佛这样就能抚平她的伤痛,也能安抚自己那颗同样千疮百孔的心。

我们都没有再说话。语言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壁灯昏暗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我们,在地板上投下相依相偎的影子,仿佛我们真的是一对亲密无间的爱侣。

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离别前最后的幻象。

夜色,在寂静和彼此的体温中,一点点流逝。

第二天清晨,我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只剩下褶皱的床单和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属于乐瑶的淡淡香气,证明着昨夜那场疯狂而绝望的告别并非梦境。

床头柜上,放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是乐娟秀而略显潦草的字迹:

“昭阳,我走了,别送,还有,

无论你在哪里,都要好好生活。——乐瑶”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纠缠,甚至没有再见。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我们就像两颗无法同时出现的星星,短暂地交汇,发出过耀眼的光芒,最终却不得不沿着各自的轨道,奔向不同的、遥远的命运。

我拿着那张便签,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望着窗外渐渐苏醒的城市,久久没有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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