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忆,从来没有顾虑过所谓的政治正确,它只有一个标准,就是诚实。
我所有的懦弱,所有的自私,都按照记忆中的真实照直记录,绝不矫饰。
就如同有人问登山者为什么要去冒险登山,回答是:因为山就在那里。
那天早上,我坐在床边,耷拉着头。手上仍残留着昨天晚上拉娜丝般滑顺胸部的印记,心中的感受却是挫折和沮丧。
那时所作的打理公寓草坪的工作,极大地改善了我的经济条件,减轻了我的压力,正帮助我一步步从颓唐的蜗居状态中走出来。
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有勇气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必须要说明,前一段婚姻的失败,给予我的并不是伤痛,而是一种挫败感,一种倦怠感。
人到中年的我不想再有任何的复杂,只想要简单和单纯。
你想想,就连最能惹事的鸡巴我都能让它休眠达几年之久,还会有什么心气去经营一段新的关系呢?
拉娜的直率和无所保留令人感动,美好的肉体令人激动。情动之时,不可能先停下来讲清楚前提条件,明确这只是个ONS,或者是MNS(multi-
nights?)。但这是否就意味着我必须要有所承担?如果我退缩,是否就说明我很渣,我辜负了人家?
渣或者辜负同时意味着另一方的所作所为更多地是一种付出。
昨晚的一切无疑是美好的,温情的,是双方共同的投入和输出。简单理解成单独一方的付出,反倒是玷污了这种美好。
铺垫了这么多,搞了这么复杂的心理建设,只能说明我还是有些心虚。
简单一句话就是,我逃避了。
当天下午给拉娜发了一条短信,撒谎说晚上有事,不能过去吃晚饭。在外面一直拖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回到我那个冷清的家里。
就这样,那一次真的变成了一夜情。
我们两个人同住在一栋楼里,却总能避免不期而遇。
期间,也许是沉睡的怪兽被唤醒了,也许是为了证明我并不在乎,我还去嫖了一次。
后来,在某种奇怪的机缘下,又去了一次,又去了一次… … 这也导致了后来的狗血剧情。
有趣的是,这时候我和拉娜的三个孩子混得越来越熟。
公寓楼里有一位印巴裔妇女,每天下午学校放学后,负责把几家没人照顾的孩子从旁边的小学校接回来,帮着照看到孩子的父母下班回家。
这些孩子经常在后院玩耍。
出自对源于遥远东方的神秘的膜拜,三个孩子喜欢到我的屋里玩。
这让我在对时下的动画片有了更多了解的同时,也不得不学会了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出一顿加餐。
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我对孩子们的唯一要求是,不能让他们的Mom知道他们到我这里来玩的事情。
这天,前妻意外地到我这里来找了我一次。事关我们婚姻关系的解除,还有一些文件需要签字。
我们都很平静,都很理智。讽刺的是,前妻的气色不错,神态轻松,令当时气色晦暗的我相形见绌。
难道那段婚姻,竟是我们两个的囚笼吗?
那天傍晚,我用烤箱烤了一大盘鸡翅送到拉娜家里。拉娜还没有回来,我留了一张便条,装在信封里,叮嘱孩子们交给他们的妈妈。
便条上面只有一句话:
我相信爱情,但是,我不相信婚姻。
在我看来,爱情是基于两个人相互间的爱慕。所谓“慕”,意味着欣赏和佩服。
而婚姻,24/7,柴米油盐,吃喝拉撒。
没有人不打嗝,放屁,拉屎,撒尿。
何况还有基于人性自身弱点的各种自私和计较,情绪和事业的高低起伏。
这世上有哪一种耀眼的光芒,能够经得起这样日复一日的磨合与消耗?
正如人们常说的,爱情是盲目的,而婚姻是现实的。
当然,世上不乏长远的相互关心的婚姻,也有默契的相得益彰的夫妻。
但是,这样的婚姻,好多看上去更像是一个利益的共同体,很难说里面有多少欣赏和爱慕的成分,或者根本就是一种缺乏勇气的习惯而已。
(最近又看到一句话,补充如下,据说出自《海兽之子》
世间的感情莫过于两种:
一种是相濡以沫,却厌倦到终老。
另一种是相忘于江湖,却怀念到哭泣。)
理想的情况是,如果你足够强大,强大到可以维持一种像邵逸夫与方逸华那样的关系,两个人既互为对方的爱人,长长久久,又相互独立,保护了自己不愿为外人道的一些私隐甚至是毛病。
当然,这样难免还要忍受一些孤独。
可是,谁又能够确证,当有人在床的另一侧酣睡的时候,这侧的你,不会时而仍然感到孤苦难眠呢?
那天晚上,我在家中坐卧不安,刻意让客厅里的灯一直亮着。很晚的时候,终于收到一条短信,带着拉娜一贯的率真:
抱歉让你误会了。我并没有想要那么多,也许是女人本能的错吧。我愿意我们都是对方最好的朋友,甚至是非常好的炮友。
为了不至于引起不必要的误读,我这里要特别指出,短信里所谓的炮友,她说的是friend with benefit。
收到这条短信,我不再坐卧不安,但是也并没有原来想象的那样高兴。
然后,又是连着两天的“无线电静默”。周五中午我发短信:晚上有空过来喝一杯?
应该是直到她快要下班的时间,我才收到了回信:好。
我买了一瓶对于我来说稍嫌奢侈的红酒,内心仍不敢肯定她一定会过来。
写到这里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心虚,不知道我这样的是不是就属于那种所谓的不拒绝,不负责的渣男。
而事情的奇妙之处就在于,我是或者不是的判断依据,看起来完全取决于拉娜的态度。
如果她也享受这种friend with benefit的关系,我们
就ok,我就不是;反之,如果她的期望远不止于此,我就是。即使这两种情况下我们所作的都是完全一样的事情。
这,就是传说中的所谓“道德”吗?
另一方面,对于出去买春,我并没有心理负担。
如果腰受伤了,可以花钱请人针灸,按摩。那么,鸡巴肿胀了,为什么不能请人舒缓一下呢?钱财两清,童叟无欺,何罪之有?
有的宣传说卖淫产业会助长对妇女的剥削,可是,经常看到有报道说某个地方的某个黑社会组织垄断了某条运输线,或是某个产业,也没见政府就把这条运输线或者这个产业取消掉呀!
关键还是在于建立公正公平健康透明的规则吧。
又比如,上个世纪二十年代美国实行禁酒令时期,私酒泛滥,犯罪猖獗,而想要喝酒的人最后也都会想办法喝到。
后来禁酒令取消,私酒和与酒有关的犯罪反倒是几乎销声匿迹了。
还有,酒对社会、对个人的危害与买春相比,哪个更大,这个无须论证吧!
或者换个方式,如果必须选择一个,你愿意是酗酒成瘾的人,还是有性瘾的人?
口腹之欲,眼之观赏,耳之悦听,这些官能享受都可以大大方方得到满足,且发展出那么大的产业。
鸡巴也不是偷偷摸摸私下里意外长出来的东西,也是人类发展长河中必不可少且极其重要的一环,甚至是历史上好多人中龙凤建立丰功伟业的原初动力,怎么就不能正视它呢?
与其污名化它,不如尊重它,让它变得庄重些,我觉得反倒能消除许多犄角旮旯里的黑暗。
太他妈的啰嗦了。我这不就是又当又立吗?
所以说伪君子最令人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