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药庐的烛火摇曳,将两人交缠的影子拉得扭曲而修长。
柳谷子终于放开了苏曼曼。
他看着她唇瓣上沾染的血丝和微微肿胀的红痕,苍白的手指神经质地颤抖了一下,随即迅速转身,从身后的药柜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碗。
碗中盛着一汪碧绿色的药液,散发着令人眩晕的腥甜气息。
那是用百种毒虫的毒囊,佐以千年灵芝熬制而成的“碧落黄泉”。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见血封喉的剧毒;但对于他们这种怪物而言,却是修补神魂的无上补品。
“喝了。”
柳谷子端着药碗,语气依旧阴冷,但眼神却死死盯着苏曼曼,仿佛怕她少喝一滴。
苏曼曼慵懒地倚在冰冷的玄铁台上,衣衫半解,露出一大片莹白的肌肤。她没有接碗,而是微微张开红唇,眼神挑逗地看着柳谷子。
“手没力气……大夫喂我。”
柳谷子眉头狠狠一跳。
他有洁癖,最讨厌这种黏腻的喂食行为。
但看着苏曼曼那副“你不喂我就不喝”的无赖模样,他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无奈的“嘶嘶”声。
他含了一口药液,俯下身,冰冷的唇贴上了苏曼曼的唇。
带有剧毒的药液在两人口腔中渡过。
“唔……”
苏曼曼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那药液入喉如吞炭,火辣辣的痛感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却奇迹般地抚平了她神魂深处的裂痕。
她像是一条贪婪的蛇,主动勾住柳谷子的脖子,索取更多。
柳谷子一边喂,一边用那双蛇瞳近距离观察着她的反应。
看着她原本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看着她体表那些细微的裂纹在药力作用下缓缓愈合,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填满了他空虚的内心。
这是在“修复”他的神。
当最后一口药液喂完,柳谷子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手指沿着苏曼曼的脊背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腰侧一处青紫的淤痕上。
那是武昌盛掐出来的指印,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柳谷子的眼神瞬间阴沈下来,周围的温度仿佛降至冰点。
“那个莽夫。”他声音森寒,指甲无意识地在玄铁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只会破坏,根本不懂什么叫完美。这么好的皮囊,差点就被他毁了。”
苏曼曼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她眼珠一转,身体像水蛇一样缠上了柳谷子的手臂,将脸贴在他冰凉的胸口蹭了蹭。
“是啊……他好粗鲁。”
苏曼曼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像是受了欺负在向家长告状,“他只想听我叫,只想看我流血。哪像柳大夫……这么温柔,这么懂我。”
她抓着柳谷子的手,按在自己刚刚修复好的伤口上,语气魅惑:“如果没有柳大夫,我可能真的会坏掉呢。”
他是鬼医,是这个世界上最懂人体结构的人。
武昌盛那种只知道杀戮的屠夫,在他眼里就是未开化的野兽。
只有他,才配得上维护这具神躯的完美。
一种名为“守护者”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那个废物。”柳谷子冷哼一声,眼中的妒火燃烧成了偏执的占有欲,“以后离他远点。只有我的药,才能养好你的身体。”
“可是……”苏曼曼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语气幽幽,“极乐楼是他的地盘,我想做什么,还得看他脸色呢。”
“那是以前。”
柳谷子猛地扣住苏曼曼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他那双阴鸷的蛇瞳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只要我不想让他活,他就活不过三更。极乐楼?哼,只要你需要,那就是你的。”
苏曼曼笑了。
笑得花枝乱颤,妖冶至极。
这就是她要的效果。
让两条毒蛇为了争夺“饲养权”而互相撕咬,让他们在内卷中不断突破底线,只为了博她一笑。
“柳大夫真霸气。”
苏曼曼凑上去,在柳谷子冰冷的唇角印下一个吻,“那我们说好了。你是我的主治大夫,也是我唯一的……共犯。”
“不仅是共犯。”
柳谷子反手将她紧紧搂入怀中,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她勒进骨头里。他的身体如同一条巨大的蟒蛇,将苏曼曼缠绕得密不透风,不留一丝缝隙。
“我是你的锁。”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阴冷而黏腻,“把你锁在最完美的状态,谁也别想把你弄坏……包括你自己。”
药庐深处,碧绿的药液在炉火上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这对各怀鬼胎却又异常契合的男女,在剧毒与欲望的交织中,达成了最危险的同盟。
而远在极乐楼顶层擦拭软剑的武昌盛,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个嗜血的笑容:“又是哪只老鼠在算计本座?……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