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还好吗?”塞隆蹲了下来,小心翼翼地捏住希蒂的脚踝,检查她的脚板。
“如姐姐所见……丝……贱畜还没……丝……死。”坐在地上捂着脚的希蒂五官扭曲,回答的话语中带着阵阵抽气的声音,“倒是贱……丝啊……畜的妹妹恐……丝……怕需要治疗……丝……不然她的……脚可能会……丝……烂掉。”
比起叠最厚的甲、挨最毒的打的战士,希蒂作为骑士职业者也是走叠甲硬抗的防御路线,肉体经过多年熬打锻炼,尽管没练到铁皮钢骨的地步,但抗揍能力早已比许多强壮的男性平民还要强。
因此脚板疼得要死,却并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她更关心碧翠丝这朵温室出来的柔弱百合花——比起还有余力说话的前女骑士,那个银发血瞳的贵族家生奴像是虾仁一样蜷缩成一团,捂着自己两只被打肿如猪蹄又被黄泥弄脏的小脚丫,痛到眼泪直流而无法说话,连打眼语的余力都没有了。
塞隆见状扭头吩咐一个奴奴:“快去神殿那里问神奴拿点药膏。”
“可是母畜没有严重的伤势,神奴是不会给药的。”那个力奴为难起来。
“那就告诉她,如果没有治疗伤痛钝伤的药膏,有个母畜可能会以后也走不了路,由此导致今年的棉花减产,贱奴会把这笔账算在她的头上,快去。”
“好的。”
塞隆指挥完其中一个力奴去取药,又招呼剩下的那个力奴过来,为希蒂和碧翠丝卸下枷锁,毕竟她们戴着妨碍行动的枷锁又怎么能完成今天的摘采额度,任何惩罚都以是不能影响生产为前提,否则到了年末上交账目报,主人见到那比去年明显下降的收益,没准来个层层追责,到时候整个种植园内的所有人都没好果子吃。
诚然,位于最底层的母畜们肯定是这种追责里最惨的,但是塞隆这样的中层也会受到影响,除非是结了死仇或者脑子不太正常,否则种植园的中层哪怕闲着没事折磨母畜来玩,也是以不弄伤母畜为前提的。
现在帮助这两个萌新母畜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帮助自己。
等到力奴取药回来,塞隆也帮助希蒂她们脱下了枷锁,这个黑皮书奴亲自为碧翠丝的脚板涂着药膏,关切地提醒她们:“你们不应该跟弥尔米娜起冲突的,她可是这种植园里的母畜女王。”
“啧,没想到这里真是个卧虎藏龙之地,一个小小的种植园里居然藏着两位‘女王’……哎唷,好疼!”
希蒂的语气充满讥讽,让塞隆无奈地摇起头:“如果你没办法反抗她们,那么她们就是无可争辩的女王,只要你没办法吓阻弥尔米娜或者让她对你的陷害失效,那么贱奴只能建议你给她‘纳贡’,她索要的东西也是有上限的。”
希蒂恨恨地答道:“可她要的是我们每天采摘的四分之三!而我们连今天的定额都恐怕完成不了。”她不清楚完成不了定额的母畜会有什么处罚,但她不想知道也不想体验一次。
“那是因为你们俩是新来的,她要建立威信,就要确保你们不管接不接受她的条件,也必定会被惩罚一遍,让你们对她心生畏惧,不然出现一个反抗她又不会有事的母畜,那么其他母畜就不会给她纳贡了。”塞隆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从小陶罐里抹出一些淡绿色的油膏,然后把这些油膏涂在希蒂的脚板上,碧翠丝那边也有一个力奴为这贵族书奴的脚板做同样的事。
冰凉的药膏粘到肌肤后,希蒂感觉那火辣辣的余痛顿时缓解了不少,但仍疼得她在说话时带着抽气的余音:“那么完成不了定额的惩罚是什么?”
“抽鞭子,最多不会超过五下。”塞隆说着摸出一条长巾,为希蒂已经涂满药膏的脚板包裹起来。
“啧……”希蒂啐了一口,扭头看向碧翠丝:“碧翠丝,你感觉好点了吗?”
“还是很疼……但已经能忍受了……感谢姐姐的帮助……”贵族书奴的声音断断续续,她仍蜷缩在地上,也许是冰凉的药膏开始渗入肌肤缓疼痛,之前苍如白蜡的俏脸总算恢复了一些血色。
“坚持下去吧,活着就有希望。”塞隆为碧翠丝也包扎好之后,留下这句叮嘱便带着两个力奴离开了。
不管是余疼未消还是刚刚涂好药膏,两个萌新母畜短时间内都无法用脚板行走,幸好以膝代步,跪着走路比直立行走更适合采摘棉花。
于是希蒂又重新摘起棉花,看着这个外来奴金发泄地的背影,碧翠丝挣扎想要爬起来帮忙,就被听见动静而回头的希蒂喊止:“你好好躺着吧,今天的定额交给我就好了。”
“可是姐姐一个人不是完成不了吗?”
“得有一个人挨鞭子,总比你的脚烂了要截肢好。”希蒂露出一个无比坚强的微笑,“我答应过杰克保护好你的,不能食言而肥。而且啊,这伤疼算不上什么,以前在大陆诸国冒险游历时,我受过更严重的伤,还要拖着只有胳膊能动的杰克走了十里路到镇上的生命神殿寻找祭司治伤呢。”
“咦?还有这种事?主人都没说对贱奴说过,姐姐可以给贱奴说说吗?如果不会影响你的工作的话。”杰克与希蒂在大陆游历冒险的三年,是碧翠丝对于心上人最想了解的那部分过去,可惜杰克到目前为止也没告诉她多少。
“没问题啊,脚板还在疼,聊天分散点注意力也就没那么疼了。”
而另一边正离开棉花田的塞隆听见身后的力奴发出不解的疑问:“管事姐姐,有必要为了两个母畜做这么多事吗?”
塞隆抬起摸了摸自己眼角下方的镣铐纹身,意味深长地说道:“多交点朋友就不会是坏事。”
种植园的母畜们一直辛勤劳动至夕阳落山,收工的钟声才响起通知她们带上今天的劳动成果赶回仓库。
仓库门外,塞隆指挥着力奴为母畜带回来的棉花过秤,完成了定额的母畜会得到一块烙有特殊记号的木牌,能在伙房为申请加餐或换取一些毛巾陶碗之类改善生活的小玩意,完成不了定额的母畜则马上被维持秩序的战奴拉到一旁抽鞭子。
母畜欣喜的欢笑与挨打发出的尖啸在此相映成趣。
母畜女王带着两个小跟班也拖着她们的箩筐来交棉花。
虽然与其他母畜一样只有一个箩筐,但里面的棉花却压得无比结实,显然是把其他母畜的纳贡也塞了进去,并且没有偷偷塞入西瓜充数作弊。
超额完成当天工作的弥米托娜和两个小哪班领到的木牌甚至是其他母畜要好几倍。
“感谢姐姐。”这位“女王”躬身合掌地从塞隆手中接过木牌,谦卑讨好的媚笑出现在她的俏脸上,完全看不出她面对萌新母畜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
这时,那对因作弊而被打脚板的萌新母畜才珊珊来迟,她们走路的姿势一瘸一拐,拖着一个棉花装得半满的箩筐和一个完全没有一团棉花的箩筐。
“劳烦姐姐过秤。”碧翠丝的笑容明媚仍旧,但当她看向希蒂时,血眸闪过愧疚的神色。
“为什么这个里面是空的?”负责过秤的力奴指着空空如也的那个箩筐。
希蒂坦然地答道:“那是贱畜的,今天被打完脚板后疼到无法工作了,所以就空了,还请姐姐责罚。”
听完这答案,力奴扭头看向塞隆,黑皮书奴轻叹一声,便招手示意战奴过来:“给这个偷懒的母畜一顿应有的教训。”
两个战奴马上将放弃抵抗的希蒂拖到旁边的扶栏前,让她抓住扶栏,把及腰遮臀的璀璨金发拔到胸前,便抽出皮鞭抽打在她光洁无暇的裸背上。
鞭起鞭落,希蒂的裸背立刻出现一道淡红色的鞭痕,但强烈的痛感被她生生压抑下来,通过紧咬自己的下唇愣是一声不吭,不过身体该有的反应就无法控制了,挨打的娇躯反射性的收缩向前挤,丰满挺拔的巨乳挤在仓库外墙上,随着娇躯的扭动而变形。
当五声鞭子爱抚皮肉的闷响过后,碧翠丝的采摘成果已经秤出来了,只完成了定额的九成,因此也要抽一鞭子。
虽然贵族书奴只挨了一鞭子,但比被打完五鞭仍一声不吭的希蒂,碧翠丝的尖叫响亮到小半种植园都能听见。
“感、感谢姐姐赏鞭。”挨打结束的碧翠丝说完女奴受刑后的礼貌用语后就问道:“请问我们可以离开吗?”
“拿上它。”塞隆说着把两块小木牌交到碧翠丝手中。“快去伙房吧,别像早上那会迟到了,你们也不想饿一晚上肚子吧。”
“感谢姐姐提醒。”两个萌新母畜行过礼才彼此搀扶着转身离去。
望着这两个沐浴在夕阳光辉下的倩影,一个力奴说出了她的不解:“管事姐姐,她们明明没有完成定额,为什么还发木牌给她们?”
“新来的母畜有三天适应期,不管完不完成工作,都能得到一块牌子,你忘了?”
“呃,贱奴真想不起有这么一条规矩。”
“那是因为自七年前起,种植园就没补充过新母畜了。”塞隆摇摇头,“好啦,收拾好东西,我们也去吃饭吧,都快饿死了。”
“遵命,姐姐。”黑皮书奴的命令让一众早已饥肠辘辘的女奴欢呼起来,收拾工作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真见鬼,这里居然不管午饭,也没午休。”希蒂扶着碧翠丝走在种植园内的泥道,远处伙房升起的炊烟成为了最好的指示物,虽然她被打得更多,可是碧翠丝伤得比她更重。
外来奴的抱怨让贵族书奴感到好奇:“咦?这不是很正常吗?母畜的工作环境就是这样子的。姐姐的母国不是这样的?”
“才不是呢,不提那些自己有田地的自耕农,哪怕是给骑士的庄园种地的佃农,都会有午休和午饭,这样才不会影响他们下午的工作效率,正午时分的太阳太毒辣,人晒多了可能会中暑,病了得找祭司来治疗,得不偿失。”直到这时希蒂才对于奴隶制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觉得当初一时冲动,为爱私奔为奴轻率了,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就这样,北面的炎夏人总是居高临下地批判我们的骑士和领主贪婪无度,压榨佃农的劳动……好吧,这说法也不完全是错误的,但他们真该来看看这些可怜的母畜。”
碧翠丝好奇地问道:“那么,姐姐将来与主人成婚后,就打算改善史塔克家族领地上的母畜们的待遇吗?”
“谁说我要嫁给那负心汉了。”希蒂闻言俏脸一红,梗着脖子说出与内心想法截然相反的话——在敲定自己的名分之前,她不想与碧翠丝这个情敌谈论这个话题。
究其原因是哪怕碧翠丝愿意退让当奴妾,她也是不大愿意的,她想要的是独占杰克的爱。
至于改善母畜们的待遇,目前她也是过过嘴瘾,并没真想过要为母畜做点什么。
毕竟她很清楚恐怕自己成为总督夫人之后也很难办到,尽管她没管理过自家领地一天,但也明白一项运行了几十年以及更久远的秩序不是某位上位者想改就能改掉的,这会涉及很多人的利益分配和理念认同。
陛下,您为何谋反?
这是一句起源早已不可考据,却广泛流传于各个种族各个国家的政治笑话。
洛曼斯的苏丹、炎夏的龙帝、豪莫利亚的大盟主、尤达的海皇、阔木合的可汗、维希的狼后……这些大国都出现过想要改革的君主,然后他们当中的失败者就被拥护着旧秩序的统治阶级精英们推翻换人了。
哪怕是希蒂的偶像,基尔德骑士王国的现任骑士王温迪菲娅@基尔德,有着“当代最完美的骑士”和“正义女神的代行者”这样的光环与威望,也只能为骑士王国做点小修小补,想办法把蛋糕做大,好给她更关心的平民多分点好处,不敢过于损害骑士领主们的利益。
她一个权力源自自己丈夫的总督夫人,又何德何能在不杀个人头滚滚的前提下,改善母畜们的待遇呢。
“呵呵呵呵……”善解人意的碧翠丝见状也不再追问。
伙房提供给母畜的晚饭跟早晨时的一样是糊糊粥,不过份量翻了一倍,还看见一些细如线虫的肉丝漂浮在粥水之中。
希蒂交出了塞隆给的那两块木牌后,厨奴给了她两条巴掌大小的咸鱼,把咸鱼掰碎添加进糊糊粥搅拌过去,糊糊粥散发的香气似乎更加浓郁了。
盘腿坐在地上的希蒂用勺子送粥送进嘴里,这糊糊粥的味道比驯奴学院的那类玩意还要难吃,哪怕加了咸鱼都拯救不了这味道,吃得她黛眉紧皱。
至于早晨没觉得这玩意这么难吃,不过是被那该死的“检查”狠狠耻辱了一番,满脑子都是愤怒的情绪,才忽略了舌尖上传回的味道。
不过糊糊粥的味道再糟糕,不会比男人的精液和以前冒险时因为干粮吃完而不得在没有调味料的情况下吃各种奇怪的魔兽毒虫难吃。
只是让前女骑士有些意外的是坐在对面的碧翠丝也是一副柳眉轻皱、觉得很难吃的表情,但是这位千金小姐仍是小口小口地吃着上。
感觉到希蒂的注视,碧翠丝抬起螓首,在不停下勺子进食的同时,眨动美眸打出眼语:“姐姐,怎么啦?”
没想到眼语也有这种使用场景……希蒂心中吐完糟,也手不停勺,美眸以眼语回应:“是我产生了一些可能是无礼的想法,刚才在好奇你能吃下这种粗劣的食物,听杰克说过,你是施怀雅伯爵最疼爱的女儿,应该从小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碧翠丝反问道:“那么,姐姐身为骑士王国的贵族小姐,为什么也能咽下这种类粥呢?”
“那是因为我当过三年的远征骑士,和杰克一起冒险游历,你应该能想到,在荒野上想吃一顿好的可不容易,不提有时候遇上受困断粮这类极端的情况,很多时候为了减少补给的消耗,打野味挖野菜掏鸟蛋什么的来获得额外的食物,至于味道好不好,根本无法讲究。”希蒂说到这里,脑海中闪过杰克用自制鱼杆钓鱼,枯坐三小时一无所获不说,还被唯一咬钩的鱼儿吃了鱼饵后逃脱并甩了一脸水,气得拔剑跳水里用圣武士的剑技砍鱼才有了几尾渔获的糗事。
“姐姐又想起与主人的一起度过的经历吗?”碧翠丝的血眸继续眨动着,但眼底之下的羡慕却越发浓郁。
“抱歉,刚刚走神了,不过你还没说你的原因呢。”回过神来的希蒂强行把话题拉回来,跟自己的情敌分享自己与心上人的“爱的回忆”怕是有什么大病。
“原因?很简单啊,贱奴即使是伯爵之女,也只是一个女奴,未来能吃什么,必须吃什么,多半由主人说了算,在驯奴学院里要早早习惯味道,以免主人到时候要自己去吃的时候,出现不适甚至是呕吐,这可是一种极大的失礼。”
“不是吧,我还以为驯奴学院里上学的家生奴的伙食跟外来奴的不一样。”希蒂了怔,没想到在对待女性这事情上,贸易联盟居然是这么一视同仁。
“可以跟我说说这方面的事情吗?其实我对驯奴学院里的家生奴是怎么生活挺好奇的。”
“乐意之至,姐姐。”
这顿晚饭在气氛如同闺蜜谈心的眼语交谈中度过,糊糊粥的味道也似乎变得没有之前那么难以下咽了。
填饱了肚子,天色已经漆黑了,两个萌新母畜跟随母畜大军步履蹒跚的返回工棚长屋,一些先回来的母畜聚集在储水池旁边,用配发的毛巾、自制的木瓢等工具从池里打水并用来擦洗自己的娇躯。
在肮脏与疲惫的驱使下,希蒂和碧翠丝很是想跳进池里,让自己全身浸泡在冰凉的池水中,不过没有一个母畜这样做,加上早晨时分大家都用这里的水洗漱擦脸,显然污染水源的行为应该是不被容忍的。
两人只好也学着她们在池边找个空位打水洗身。
尽管这样的洗澡的效果很低,但两人都感觉一整天积累的疲劳都随着粘在肌肤上的泥土枝叶被清水一同冲走了。
随后带着浑身的清爽回到工棚长屋,将木碗毛巾等个人物品放回进大通铺底下后,便爬上分配给自己的位置。
同属一屋的母畜们也回到自己的通铺位置上,从天花板上的挂钩拉下蚊帐,便光着大屁股沉重地倒在泛黄的床单上,不一会儿,她们就发出呼呼的鼾声,快速熟睡了。
缺乏体能锻炼的碧翠丝早已筋疲力尽,没有昨晚与希蒂商量计划、分享信息和推测的想法,哪怕几乎整个下午她都因为脚板的伤疼而没有劳作,当她躺下不久便发出熟睡的鼾声。
希蒂也很快睡下了,每一块发出悲鸣的肌肉都驱使着她快点入睡好让身体开始自我修复,这种肌肉疼痛令她回想起自己仍是侍从的时候,苦炼武技,熬打身体的经历,晚上吃完饭洗过澡后,最期待的事情就躺到床上,两眼一闭一睁,便是第二天的太阳。
但是她不能睡着,起码不能是现在,疲惫的身躯传来困意,令她昏昏欲睡,却又不能坐起身来,生怕被某双眼睛看见。
只好将自己的香舌放到上下牙之间,一感觉自己要睡着就用力咬下去,通过这样的疼痛为自己驱散睡意。
就这样,前女骑士在通铺上等了又等,直至窗外的皎月快要升到夜空最高处时,她才悄无声息地起身,在黑暗中慢慢摸出门外。
夜幕下的种植园安静如同墓园,而缺少云朵的遮挡,倾泄在大地上的月光将许多地方都照得相当明亮,不过那些建筑之间和树林投下的阴影,也足够成为希蒂安全通行的小径。
虽是骑枪策马冲锋陷阱的冠军骑士,也略懂一些盗贼的阴影潜行——如同她在驯奴学院里越狱的行动一样,毕竟冒险者永远有偷鸡摸狗、安静行动的场合。
广阔的种植园内只有远处几个高塔亮着火光,希蒂猜测那些光源应该值守的战奴,警惕着可能的入侵者,以及可能越狱的母畜,对她来说无所谓,今天只是踩点侦察,并非越狱。
也许是种植园值守的战奴水平不行,也许这里已经太平了很多年,希蒂见不到哪怕一支巡逻队,只有种植园的几个出入口、那位被戏称为红心女王的芭拉夏夏的别墅以及几个仓库有战奴打着嗑睡站岗。
经过一番如同在自家后花园散步一般的潜行后,完成工棚长屋区域侦察的希蒂回到了她忠诚的长屋,然后上通铺睡觉,仿佛她从未离开过一般。
次日一早,伴随着起床号一样的钟声,希蒂和碧翠丝跟其他母畜一同起床,洗漱,吃过早餐的糊糊粥后背着箩筐奔向棉花田,开始今天的劳作。
等到接近中午时分,弥尔米娜又带着那两个如影随形一般的小跟班找上两人。
“又见面啦,两位新来的妹妹,怎么样?考虑好要不要贱畜的保护啊?被战奴打脚板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喔。”这个母畜女王趾高气昂地打量着希蒂和碧翠丝,富有侵略性的目光不时扫过她们阴埠上的名号与家族纹章。
哼,有名号能怎样?
贵族女奴又能怎样?
还不是被我一通收拾……弥尔米娜心中如此想着,也许在这个种植园外面,像她这样连一个技能纹身都没有的低贱母畜,大概会被这两个高贵的小丫头一言而决,可在这里,她却能够摆弄她们。
至于有着剑盾纹身的希蒂会不会恼羞成怒,直接扑上揍她,这种情况早被考虑在内——弥尔米娜每次找上威胁对象的时候,不仅会带上跟班助威,也会事先观察四周,确保附近有战奴巡逻或值守,同时自己正处于战奴的视野范围内。
一旦爆发武力冲突,她就会脚板抹油全速逃开,剩下的事情自然会有战奴去收拾。
“请原谅贱畜们昨天有眼无珠,不懂种植园的规矩,冒犯了姐姐。请问姐姐愿意收下贱畜们的收成吗?”碧翠丝和希蒂匍匐在地,雪白而至今一个心形纹身都没有的屁股高高撅起,前者说出无比谦卑的话语。
“不错不错,你们懂事就好,贱畜也不贪心,你们一人给一半就行了。”弥尔米娜自认为大度地下调了纳贡的数额,她抬起一只脚,用沾满泥土和枯叶的脚丫在两个萌新母畜的螓首上轻按一下,既弄脏她们那美丽璀璨的秀发,也享受将她们踩在脚下的快感。
“感谢姐姐开恩。”碧翠丝又问道:“请问姐姐是现在就取走吗?”
“白头发的,你蠢吗?”一个跟班开口道:“现在你才摘了多少,当然是收工钟响起后,在去仓库过秤的时候给弥尔米娜姐姐。”
“是贱畜愚钝了,那么今天黄昏时分,贱畜们一定会带着收成来找姐姐们的。”
“这才差不多吧。”跟班满意地点点头,“姐姐,还有什么吩咐这两只蠢母畜的吗?”
“没了,我们走吧,到时候可不要食言喔,那样的话,贱畜会很不高兴的。”抛下这么一句充满黑帮老大气场的结尾语,弥尔米娜三人便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恐吓别的母畜。
待着脚步声终于远去后,两个萌新母畜才从地上爬起来。
“算她走得快,她要是再多废话一会,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忍得住不砸碎她的狗头。”望着远处三个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棉花田里的背景,希蒂轻抚下自己因怒气充盈而剧烈起伏的一对巨乳。
虽然听起来像是弱者的无能狂怒,但碧翠丝毫不怀疑希蒂的这番话是真的会化作动作,不过比起一个令自己厌恶的母畜的死活,贵族书奴更在意别的方面:“姐姐,这样做真的好吗?”
希蒂不屑地撇了撇嘴:“没什么不好的,从驯奴学院逃出来并跑去总督府刺杀杰克,我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做前期准备,想要逃离这座种植园,难度再怎么低也要一个星期,逃离这里只是第一步,甚至是最容易的一步,因此我们只能先忍耐。”
“可要忍耐的不是我们,而是姐姐你。”碧翠丝顿时焦急起来,她刚才所说的话全是希蒂要她说的,理由是希蒂亲自来说的话,会担心说到一半就忍不住跳起来把弥尔米娜她们三个人的狗头都打爆。
这种忍耐与蛰伏的代价主要由希蒂来承担,在交出如此多的收成后,必然无法完成每日的定额,然后希蒂会把自己的那一份塞给碧翠丝,哪怕不够定额也可以减少惩罚的鞭打次数,最后希蒂承受顶格的惩罚。
对于从小耳濡目染地学习如何宫斗争宠的碧翠丝来说,希蒂在傻到冒泡之余,也让她大受感动——若是易地而处,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为一个情敌如此付出,哪怕眼下的困境明明需要两人携手并肩,甚至使用自己过人的武力杀死这个情敌,等回到杰克的身边后,将情敌的死因归究到敌人的头上,反正杰克也很难查证。
然而,希蒂并没有这样做。
恐怕这就是杰克对她如此着迷的原因吧……碧翠丝心中突然产生一种自惭形秽的自卑感。
看到碧翠丝突然露出伤心的表情,不清楚情况的希蒂还想要开导她:“别担心,提枪女士在《骑士圣典》里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家伙早晚会有报应的。”
“提枪女士?好像是正义女神的其中一个尊称,姐姐,其实你并没有皈依赎罪女神是吗?”
“呵呵呵……这种小事就不用讨论了,我们还是摘棉花吧,为了今天少挨点鞭子。”
“……”
于是,两个萌新母畜就这样在种植园安顿下来,白天勤劳工作,黄昏交纳贡和定额,然后挨鞭子,晚上睡觉休息兼摸查地理。
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此过去了,仿佛关乎戴奥亚尔岛的总督选战已经与她们无关,而这些时间以来,她们在摘棉花方面的水平有了很大的提升,随着缴交的棉花越来越接近定额,希蒂每天挨的鞭子也逐渐减少。
种植园内又回到它本来一成不变的平静轨迹。
直到第八天……
乌云闭月,夜深人静,太阳在白天时投下到大地的酷热已经完全消失,偶尔刮起的夜风只剩下爽快的凉意。
种植园内万籁俱静,仅有树林在风中摆动的枝条偶尔发动轻微的沙沙声。
经过一天的辛苦劳作,母畜们已经睡下,好恢复体力面对明天的同样辛苦的新工作,各个工棚长屋内响起了忽高忽低的呼噜声,负责值夜的战奴们裹着斗篷、无精打采地对着篝火或炉子打着瞌睡,整个种植园内寂静得吓人。
弥尔米娜同样在自己的床位上酣睡着,作为母畜当中的女王,她有自己的追随者,有着别的母畜的纳贡,过得比其他母畜要好上不少的生活,就连新来的那两个母畜也完全臣服了,她的世界又回到了原来该有的模样。
忽然,一只纤手按到她的下巴上。
靠着秩序和暴力来“统治”其他母畜的母畜女王,弥尔米娜也不是只会搬弄是非、搞小权术的宅斗傻子。
这样的身体接触使她马上从梦乡中惊醒,并第一时间伸出去摸藏在枕头底下的匕首——这可是她花了高昂代价从战奴守卫那里换来的武器,也是她自保的最后底牌,同时张开檀口试图放声高喊,虽说同住一个工棚内的母畜不见得会协助她对付袭击者,但扩大知情人的数量有助给袭击者造成心理威慑,如果能把守夜的战奴引来,那么自己的安全就更有保证。
可是袭击者远比想象中强大,弥尔米娜刚一张嘴,对方按在她下巴上的纤手猛力一扯,整个下巴立马脱臼,疼得她完全说不出话,而且张开的嘴巴马上被塞进一团破布,把她连发出声音的可能也扼杀了。
至于伸去摸匕首的那只手也被瞬间按住,然后被对方反扭在后背,其力量之大,令她以为自己的右手直接被扭断了,疼得她终于扛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阵阵颠簸让弥尔米娜从昏迷中醒来,脱了臼的下巴和被反扭在背后的胳膊仍旧疼得厉害,也发不出声音求救,不过她还是很快掌握了自己的处境:有人把她抱在腰间,走出了工棚长屋,不知要把她带往哪里。
母畜女王扭头查看一下,顿时大吃一惊——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雪白但锻炼出结实肌肉的裸足,这双裸足的尽头是没有布料包裹的宽大胯部,胯部的是如骆驼趾般饱满的耻丘,光洁的阴埠上有一组用亮绿色墨水刺成的单词。
她不识字,但她记得这组单词属于谁:那个有着闪光冠军名号的希蒂!
“呜、呜……呃!”强烈的恐惧感笼罩在弥尔米娜的心头,毕竟对方在三更半夜把她的下巴卸了又差点扭断她的手,还把她抱出工棚,总不可能是为了垂涎她的美色。
可刚挣扎几下,希蒂就一拳捶到她已经脱臼的下巴上,顿时又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自己已经在公厕的某个格子里,格子底下堆积的陈年排泄物散发着极其浓烈的臭味,而希蒂用一种如同在看死人的冷漠目光盯着她,知道无法反抗的她猛打眼语试图自救:“姐姐,贱畜可能跟你有什么误会,我们不如回屋里慢慢谈?”
希蒂碧绿如玉的美眸眨都不眨一下,那双看似纤细、实则孔武有力的柔荑捧着弥尔米娜的蛮腰,直接把她脑袋朝下屁股朝上倒转过来。
“等等,我们之间只是误会,误会啦……”明白希蒂想要干什么的母畜女王真的慌了,那双大眼睛眨动的极快,几乎达到了眨出残影的地步,也不知道这样打眼语别人能不能看懂。
同时张开已经拔出塞口布团、但还是脱臼的下巴咿咿唔唔地发出声音,或是为了喊人求救,或是为了引起希蒂的注意,四肢也尽力挥舞想要拍打希蒂,只是没挥几下就疼得自己吡牙咧嘴,原来肘关节也被卸下脱臼。
“求求你了,姐姐,不要杀贱畜,是贱畜错了,原谅贱……”伴随希蒂的双手全力往下一塞,倒头朝下的弥尔米娜便如同鱼鹰扑海一般直接栽进格子底下的小粪山里。
尚未完全脱水变硬的小粪山正以广阔的胸襟接纳着这具撞入其怀中的女体,将弥尔米娜慢慢吞入,先是脑袋和挺着两颗硕乳的胸腔,接着是不断挣扎抓挠、弄得粪便在格子坑底四处飞溅的双手,然后是如同水蛇一般扭来扭去的蛮腰……最后仅剩一个刺有三颗红心的大屁股浮在粪面上。
而这时希蒂也松开了弥尔米娜的脚踝,让这两条修长圆润的美腿无力地跟随着安静下来的身躯落入坑底——刚才母畜女王被倒树葱落坑后,她的两条大长腿由于不像双手那样被卸掉关节,挣扎得尤为激烈,为避免踢到墙壁或隔板产生不必要的动静,希蒂只好抓着她的脚踝,控制着她沉入粪堆的节奏。
好心帮母畜女王上完夜号的前女骑士借着天窗洒入的月光,检查了一遍身体是否沾上了一些不应该沾到的东西后,便沿着原路的阴影退了出去并清扫掉属于自己的那部分痕迹,最后回到自己的通铺位置上,如同之前的七个夜晚一般从未有人发现她离开过。
……………………
碎言碎语:关于写作的一些吐糟,开场先下暴论——大部分女频文和大部分黄文的内容内核是一样。
女频文的核心是写男女主角的感情拉扯,无论女主的人设是什么,可能是特种兵、可能是金牌律师、可能是特级厨师、可能是软件编程博士,等到她们遇到男主了,都会变成只会恋爱而不懂其他技能的白痴,直到故事结束都不会见到她们表现出过去接受的教育所掌握的东西(如果大家有看过的反例,欢迎在评论区留言来打我的脸,主要是以前给腾讯做的一个电子有声小说项目里,痛苦地做了几十篇霸道总栽文和皇帝娇妻文的校对编辑,被逼着认真把这些女频文从头看到尾,给我造成了很强的固有印象。)
黄文的核心是写肉戏、写黄,不管女主的人设是什么,可以是女骑士,可以是女警,可以是女军人,但只要被捉住调教了,就会变成嘤嘤嘤的无助小女孩,几乎就没想过用自己掌握的技能和知识反抗或逃脱(虽然我看过不少女主与调教者斗智斗勇,想着办法脱逃的黄文,但更多的是连逃跑都没想过的黄文,尤其是上个月看的一遍,真是天雷滚滚,女主是一国元帅,为国家打了无数胜仗,然后被出卖送去调教,接着从故事开始到结束被卖某个贵族当私人女奴,她一没反抗二没逃跑三没联系自己的熟人来营救自己,整个角色的表现连一个成年的农姑都不如,也不知道作者水平不够,写不出相关内容,驾驭不了这样的人设,还是说他单纯只想写一篇不带脑子看的撸枪文)
我觉得写故事就跟拍电影电视剧一样,一个人物的所有行动都应该符合他或她的人设,不然会出戏,破坏读者的观看体验,如果作者掌握不了某个人设,那不如干脆别写这样的角色。
(正面例子是我永远仰望与永远怀念的罗森大神与他的《阿里布达年代记》,trsmk2的系列文,尤其是《白天鹅的翅膀》,简直是女主被囚禁调教类故事的教科书级例子,女主角的所有反抗都符合她的人设技能和知识水平以及她所能接触到人脉资源,而不是我前面吐糟的那些黄文里的女主被捉后只会对调教师张开大腿嘤嘤嘤)
例如上世纪看的一部阿诺州长当主角的电影,故事情节是他的女儿被南美毒贩捉走了,他孤身去营救,但他的人设身份是消防员,在故事中他使用的全是消防员的技能和知识(以安装消防设备的理由潜入反派基地,破坏供水系统,用消防员的防火知识就地取制成作易燃易爆物品进行破坏),哪怕最后救到女儿时拿到了手枪,与追兵对射也全程瞄边枪法,一个坏蛋都没打中(哪怕是美国人也不是人人玩枪的),没做出任何不符合消防员身份的行为。
而阿诺州长还有一部电影,故事情节是样是孤身救女,但那一部里他是退伍特种兵,先是蛙人潜水登陆,然后绝壁攀崖翻入山顶上的反派基地,接着右手机关枪左手火箭筒单刷整个基地所有敌人,除了战斗力夸张了些,并无出戏感,因为主角的行动和决策逻辑都是符合他的人设的。
一样的背景和一样的困境难题下,会因角色的不同人设而跑出不同的故事路线,以我笔下的角色为例。
玫瑰姐姐的《如水淫殇》相信很多读者看过,这作品也是我的黄文启蒙作之一,女主角奥黛莉的核心性格是懦弱和求生,因此在故事面对各种人物对她的折磨而逆来顺受(不过到了故事中段,被魔族执政官接走之后,我就觉得很多剧情是为了折磨她而折磨她,整个世界都对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敌意)
但把奥黛莉成为希蒂,以她那以直报怨,以德有德的性格和强悍的行动力,只要她没因为激烈反抗而在奴隶营里被调教师杀死了,那么上演的故事就是《如水淫殇之死神来了》:故事一开始,那个拉女主去镇上卖春的老婆婆因为晚上睡觉忘了粘在脸上的枕头扯下来而闷死了,这很正常吧。
那个把女主收为通房丫鬟的黑小孩因为第一次体验到男女欢爱而射到精尽人亡、甚至把自己的鸡儿都扯下来导致失血而死,这很正常吧。
那个带着一群壮汉轮了女主的黑毛人老爷有一天喝酒喝高了,跑到家外吹风醒酒,失足摔进猪圈把颈子弄折了,这很正常吧。
那个折磨女主的地精总管经常要打理马匹,然后有一天不小心让马匹踢爆了脑袋,这很正常吧。
那个收了女主去前线的魔族执政官是一位了不起的施法者,那么他做实验或修练时不小心出意外,整个人变成烟花,将自己的血肉炸到整个房间都是,这很正常吧。
那位魔族执政官的姐姐也是一位强大的施法者,她是交欢做爱的方式来施法的,有一天她用一根一米长十厘米宽的巨型假阳具来捅屄逼,把包括子宫在内的一堆内脏捅烂而死,这也很正常吧……诸如此类。
什么?
你说什么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希蒂表示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罗,反正折磨自己的人已经先死为敬,再说你为什么要被人发现呢?
要好好反省啊。
于是,这一章,弥尔米娜就半夜上厕所,忘记把脑袋从粪坑里拔出来而溺死了,这叫上厕所不规范,亲人泪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