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里,安知意正和其他研究小组讨论新药研发和上市,会议结束后,医药代表按约定时间进来,谈起了新型避孕药推销的痛点,俩拨员工衔接开会,时间把控精准到秒。
“市面上已经有给女性提供的避孕药,以及男性使用的避孕套等产品,不少熟悉的合作方都拒绝购入新药,即使我们再三保证,祂们也质疑该药会对男性精子活力以及男性身体健康产生威胁。”
安知意聆听完他针对推销困难的原因,抬头看了眼汇报人员,平静地问他:“是你的话,你会选择事前服药,还是让女生事后服药。”
“女性多次服用避孕药也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既然选择无套射精后让承受方规避问题,为什么受益方不在一开始就解决自身呢?”安知意回忆了一下目前全球镜子质量下降的问题,“你有跟祂们解释,该药不会影响男性生育问题,只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让大分子以无害形式射出吗?”
职员坦白:“解释过,但负责人他们都说‘心里会介意’、‘感到很抵触’。”
安知意沉默,随即短促了笑了下,“知道了,这批药试推广还存在阻碍,审批也是到现在还没下来。”
“我需要和其他人聊这件事,你先下去吧。”
价格符合市场,安全也有所保障,所有的药服用过多都会有副作用,不然也不会出现那么多OD事件,或许是在推销的过程中,同为男性会心心相印,兄弟齐心,但作为商人,更是作为俩性行为,承担生育任务的一方,应该更有掌控权。
安知意叫来了半个团队的女员工,等聊完站起来,窗外已是半边黑了。
“安主任,你没事吧?你后背都湿了。”最后一个人半脚踏出玻璃门,骤然听到一声异响,再一看,就见安知意前脚绊后脚,踉跄着险些跪在地毯上。
所有人在安知意入职前都被上级交代过,这位负责人身体不好,老一辈的工作者多少也听过一些集团内部的传闻,多少会心疼她的遭遇。
不过安知意看上去与正常人无异,正常上班,还为员工新增了许多福利。
只有人很小概率地会撞到安主任自己朝胳膊上注射药剂的场面,手臂千疮百孔,触目惊心。
她甚至比普通中层领导还要努力,虽然重大责任人都身体健康,老当益壮,用不着她这个青年人挑重担子,但在上面不放权的前提下,她还是能在有限权限内,把项目做得很好。
不少人猜测,她是想在尽快熟知公司运行走向,好让其他继承人有所忌惮,也让股东们承认她的实力。
安知意扶着墙,手指蜷缩,朝她摆了摆手,“已经下班了,今天是平安夜,本来拖了你们十分钟就很过意不去,你早点回去吧。”
“……”员工欲言又止,想告诉她,主动加班的大有人在,平安夜在国内不是特别重大的日子,但考虑到最后,还是主动扶着她回办公室。
“没事儿,大家都是同事。”
安知意的脸色缓和了些,没有拒绝她的好意,临走前还主动询问她的姓名。
“我叫路仁佳。”路仁佳腼腆地笑了下,她还提起:“我个人觉得新型避孕药市场需求还是很大的,我严重怀疑某些同事在介绍药的时候犯了初级错误,我们是推销,不应该具有个人主义。”她又灵机一动,说道:“可以先从经济基础雄厚且有频繁性行为的女性开始下手。又爱玩刺激,沉浸式感受,又不想伤害自己的身体的那类人群。”
安知意却指出:“这类人还是占少数,主要还是让大众能接受为主,得在网络营销上做文章。虽然主张良性发展,但必要的竞争还是要有的。”
她点到为止,不想再聊过多工作上的事,她的身体越来越热,头痛欲裂。
她有一个多星期没回家,期间出差过几天,剩余时间则睡在休息室。
在路仁佳离开后,她才用座机给实验室打电话,要求他们用干净的冰浴桶装满冰送到她办公室。
乳腺手术有风险,被安爱莲严肃驳回,于是不了了之。
身体从前天开始就不间断出现异常,她先是硬扛,到后面注射普通药剂,到现在则抑制过度出现严重反噬。
路仁佳路过会议室,看见一个个子很高,清瘦爽朗的男生站在白板前认真地看着没来得及抹去的内容,那是安知意的字迹。
看清这张与任总有着几分相似的脸,路仁佳反应迅速,她说:“你是来找安知意,安主任的?”
任君怜身子一顿,还没等他说话,就又听对方说道:“她看上去状态很差,你赶紧带她回去吧。”
任君怜张了张口,没说话,只是朝她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