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2016年三月下旬开始,我就出去散发广告,招揽客户。
我的广告彩页上部有一个豁口,这样就可以挂到小区住户的门把手上面。
逐渐地,开始接到咨询的电话,签约比例不算高,但是感觉等到天气转暖,情况会有所好转。
我几乎是以一种迫不及待的心情投入到工作之中。
有规律的健身既提高了我的荷尔蒙水平,也让我应付起繁重的体力劳动游刃有余。
我在前面几次提到过感恩生活,在此我也骄傲地说一句,能有幸出现感恩生活的机遇,应该也与在下个人的努力有一定关系。
小小地傲娇了那么一小下,绝不敢张狂。
接着讲正事儿,关于我是如何“幸运地”走上了成为渣男的正确轨道的事迹。
我总是说自己是渣男,突然想起来不久前看到的网友在一篇黄文下面的回帖,说自己看黄文越多,越觉得自己是一个三观很正的正经人。
然后一大片网友在下面跟帖:我也是。
对此我觉得既可爱又可笑,并深有同感。
我这样“谦虚”地称自己是渣男,其实和那些黄文相比,绝对是小渣见大渣。
其不同之处正在于,我的讲述是纪实,讲的很可能就是你邻居的故事,或者是你挤地铁时碰巧站在你身旁人的真实经历。
而那些黄文,通常被称作小说。
大概是因为黄文小说讲的是所谓的“fantasy”,越是放飞自我才越精彩。
如果你硬要争论说狂吃菠菜不可能变得力大无穷,或者人不可能在高空飞行,因为氧气稀薄,气温太低等等,那你纯粹是给自己找别扭,是想要尬到没朋友。
像上一章中所描述的快到高潮的时候,拉娜呼喊的“老爸”,这绝对是一个经典的情境。
有这种老爸——乖女儿情结的,女人的数量绝对不会比男人少。
我很幸运拉娜对此事具有和我一样的接受程度。
曾经遇到过一个女人,在我们到最后关头的时候,我试图那样来称呼她,试图让她那样来称呼我,她当时停下来,一脸震惊的表情说,那不是乱伦吗?
有多少我们以为的道德实际上不过是一种偏见,又有多少偏见伪装成了道德的面目出现。
我一直困惑于道德。
它到底是为了人类自身的福祉和进步,从古以来逐渐沉淀到我们潜意识里的约定俗成,还是居上位者为了驾驭芸芸众生而推进的所谓教化?!
在此需要打个补丁,上文中我用到了绝对二字,我知道我绝对不应该如此绝对。
那在这里就把它当成是一种强调,表明我的一种态度,所谓的矫枉必须过正。
从我开始记述往事开始,其中一个关注和努力的方面,就是时间。
有时候我不得不通过翻看我那个简约的公司账目,把过往发生事情的时间线对应上。
这一方面固然是我的一种执念,似乎只有捋出来时间线,才算真正地生活过了。
另一方面也说明,通过一串数字就可以定义一个人,甚至是一个人的整个一生。
这就是大数据吗?
我和拉娜这时也进入了老夫老妻模式。
她仍然有规律地过来,我们的性爱也很和谐,但是基本不再有突然的造访,不再疯狂和迷醉。
事情很清楚,我们的关系,缺乏一个升华和转化的点。
其实任何一种关系都需要一个升华和转化的点。
春假之后,她每次在我这儿呆的时间明显变少,主要是很少再在我这里过夜。
拉娜当然不乏追求者,那段时间,她对其中一个追求者的态度有些认真。
我一直都知道,她父母一直是她这些关系积极的促进者。
… …
春季草坪护理的第一项工作,就是给历经了一个冬天冰霜雨雪捶打的草地打孔透气。
这工作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既有时间的因素,也有抢占地盘的意思。
每次做完一个签约客户的草地,我同时把那个小区里的其他住户也拜访一遍,主要是挑那种家里好像有人,草坪状况维护得尚好的住户,敲开门问人家是否需要给草地打孔。
那个年代做上门推销的还很多。
大多是推销热水炉,网络,停车位喷漆等等。
草地打孔也是一个经常性的项目,基本每年春季都有一次。
以前本人还住在大house中的时候也应过这种敲门的。
没想到时过境迁,现在是我自己去上门推销。
做这件事和之前同人家谈草坪护理感觉上还是有一点不一样。
后者好像是一个正常经营的生意,是一种服务。
而这个就如同传说中以前那种走街串巷的货郎。
刚开始敲门时还有点不自在。
等敲过几家门,手里开始有了各种金额的大大小小花花绿绿的纸片片之后,感觉又完全不同了,恨不得一下子就敲开全小区的门才好。
这个时候的心态又变成:觉得那种所谓正经的生意,那种正常的服务太麻烦,还要做一年之久,还是这个好,立竿见影。
那一段时间,我都是早出晚归,忙得不亦乐乎。每天收工回来,都会带回家一堆的彩色纸片片。
不得不说,加拿大的纸币印刷得确实是精美。
那个时候加拿大纸币已经改成像是塑料质地的那种纸张了。
每天晚上我都需要归拢整理。
这些颜色鲜艳,按照大小规格分成几叠排布在我床上的彩色纸张,看上去是那样的赏心悦目。
一直在循规蹈矩上班的我,人生中第一次以这种方式接触这么多的现金。
也并不是说金额有多大。
以前在中国,也有过一次性从银行里提出来好几万的时候,金额要比这大很多。
问题是那时候是规规整整的几沓钱,并且大多是仅仅过一下手而已。
而现在这种是花花绿绿的,是乱乱糟糟的,是大大小小的,更加具有实实在在的归属感。
而且,还是一连好多天都是如此。
那些天,我忽然感到自己一下子变得好富有。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竟然是在那个年龄,在那样一种人生阶段。
那段时间,顾庆来找过我一次。
这个家伙算是我的半个老乡,比我们晚两年移的民。
他长得膀大腰圆,除了刚开始做过几个临时性的工作之外,后来一直在一家本地工厂做机械操作工。
和我一样,都没怎么换过工作。
我们两家能成为朋友,关键还是他老婆和我前妻处得来。
以前我们两家经常聚在一起,有时是周末聚到一起打牌,有时是长周末一块儿出去游玩。
我从家中搬出来之后,他只是在我搬到这间公寓的时候过来帮过我一次,其余仅是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大多是在他上班午休的时间。
我不怪他,应该是他老婆怕他近墨者黑,不让他过多地接触我。
我请他出去吃的中餐,还难得地喝了啤酒。既是有点炫耀,也是为了转换一下心情,调整一下我那些天紧张的工作节奏。
顾庆却明显地心不在焉。
我隐约听到过一点风声,好像是他也出了我去年出的同样问题。
对此我只能是劝和不劝分,为此还故意把自己的境遇说得更加不堪些。
与此同时,我很清楚,将来如果他们两人和好如初,我将会再次成为他们眼中应被吸取的教训,如果他们最终分手,我也是他们的坏榜样。
无论哪种情形,我都是他们眼中的背锅侠。
老祖宗口中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这与其说是与人为善,没准更多的是明智的为了自保的处世智慧。
我劝他的那些废话,是约定俗成的我那部分展示给外人看的生活。
真正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呢?
是我独自一人去买春时候的样子?是我和拉娜各种纠缠时的样子?还是我敲开别人的家门,推销草地打孔时候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