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控的齿轮

第二天林薇发起高烧。

周明请了年假在家照顾她,发现妻子手机密码从两人纪念日改成了『1225』——Kwame的生日。

喂药时他状似无意地问起锁骨瘀青,林薇说是搬画架时撞的,眼神却飘向床头柜上Kwame送的巫毒娃娃。

“今天周三,”周明突然说,“你八点有课。”

林薇呛咳着坐起来,睡裙肩带滑落露出更多瘀痕:“已经请假了……”

“我替你请的。”周明握着体温计,水银柱停在38.5度,“早上你们系主任打电话,说Kwame问你要不要补课。”

卧室空气骤然凝固。

林薇抓过手机飞快打字,屏幕蓝光映在她潮湿的眼睛里。

周明转身去厨房煮粥,回来时听见浴室传来水声和模糊的通话声:“……他起疑心了……今晚不行……”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响。

粥凉透时林薇才出来,脸上带着不正常的红晕:“系里要我去盯毕业展布置……Kwame负责的灯光装置……”

周明看着窗外瓢泼大雨:“我送你。”

美院的毕业展展厅空旷得像个巨大的洞穴。

Kwame果然在场,正踩着梯子调整灯光角度。

看见周明时他吹了声口哨:“护花使者来了?”他今天穿着无袖背心,手臂肌肉随着动作绷出流畅的线条。

林薇刻意避开Kwame所在区域,指挥学生悬挂画作。

周明坐在休息区长椅上,看着妻子在展厅里来回走动,藕荷色旗袍下摆不时扫过积灰的地面。

某个瞬间他看见Kwame借着递工具的机会,将一张纸条塞进林薇掌心,指尖暧昧地划过她手腕内侧。

后来周明永远记得那个画面——Kwame说需要人扶梯子时,林薇下意识走了过去。

黑人青年居高临下地调整射灯,汗水沿着腹肌滑进裤腰。

当梯子突然晃动时,他一把抓住林薇的肩膀稳住身体,古铜色的手指陷进她旗袍的软缎里。

“小心!”周明冲过去时听见Kwame的低笑:“林老师好软。”

回程的车上,林薇一直偏头看着窗外。

雨水在玻璃上纵横交错,像某种预兆。

等红灯时周明突然开口:“毕业展结束前,别单独见Kwame了。”

林薇猛地转头,眼底闪过他从未见过的厉色:“你监视我?”

“我是你丈夫!”

车厢里回荡着激烈的雨声。信号灯由红转绿时,林薇轻声说:“周明,我们多久没做爱了?”

雨刷器机械地划动着。

周明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想起最后一次亲密是三个月前,林薇刚经历第三次试管失败,在他身下哭得浑身发抖。

从那天起,每次他试探着靠近,妻子都会缩成一团说“疼”。

那晚他们尝试做爱。当周明进入时,林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疼……”他慌乱地想开灯检查,却被妻子死死抱住:“别开灯……就这样……”

黑暗中周明感到前所未有的滞涩,就像在侵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当他终于释放时,听见林薇极小声道歉:“对不起……可能太久了……”

凌晨三点周明被手机震动惊醒。

洗手间传来林薇压低的嗓音:“……说了危险……你疯了?”玻璃碎裂的声响过后,他听见妻子带着哭腔的喘息:“……明天……明天画室……”

第四天清晨,周明在洗衣篮里发现林薇的旗袍后背裂了道口子,缝线处沾着陌生的古龙水味。

梳妆台上多了瓶非洲乳木果油,标签手写着『止痛用——K』。

毕业展前夜,周明提前结束会议赶到美院。

画室走廊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空气里松节油的气味浓得呛人。

他推开虚掩的门时,首先看见的是散落一地的素描纸,炭笔线条凌乱地划满纸张。

画室最深处的幕布在轻微晃动,后面传出肉体碰撞的湿响和压抑的呜咽。

周明踢到个倒地的画架,幕布后突然静了下来。

他伸手扯开猩红色绒布的瞬间,时间仿佛被冻结在松节油浓稠的空气里。

林薇正跪在铺着衬布的模特台上,旗袍下摆堆在腰间,藕荷色软缎上沾着斑驳的炭粉。

Kwame古铜色的身躯从后方笼罩着她,汗珠沿着脊沟滚落。

最刺眼的是墙面上那面巨大的镜子——映出林薇迷乱潮红的脸,和她正望着镜中交合景象的睁大的眼睛。

“周……”林薇的惊呼被Kwame捂嘴的动作打断。

黑人青年非但没有停止动作,反而就着相连的姿势转过身来,露出个挑衅的笑:“要一起吗,周先生?”

周明的拳头挥出去时被对方轻易攥住。

Kwame捏着他手腕的力度大得骇人,声音却带着笑意:“林老师说你很久没满足她了?”说着突然加重顶撞,林薇顿时发出哽咽般的呻吟。

“放开她……”周明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

Kwame反而将林薇抱到画架前,就着站姿继续动作:“她说喜欢看你这副表情……”林薇被迫望着丈夫的方向,眼泪混着睫毛膏在黑眼眶下洇开,身体却诚实地随着撞击摆动。

周明疯狂地扑上去,却被Kwame反手摔在颜料架上。

玻璃瓶迸裂的声音中,他看见妻子突然剧烈痉挛着达到高潮,指甲在Kwame手臂上抓出血痕。

那个瞬间林薇的目光穿过弥漫的松节油雾气,与周明的视线死死绞在一起——那里面有羞耻,有绝望,却还有一丝他从未见过的、野火般的快意。

Kwame抽出时带出混浊的液体,随手用炭笔纸擦拭:“现在物归原主?”他将软瘫的林薇推向周明,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裤子。

周明用旗袍下摆裹住妻子狼藉的身体时,听见Kwame吹着口哨说:“周五系里派对,林老师答应做我舞伴了。”他临走前还拍了拍周明的肩,“建议你别来,毕竟……”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薇红肿的腿间。

画室门合拢后,寂静像油漆般层层覆盖下来。

林薇突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响直至变成嚎哭。

她抓着周明的衬衫嘶喊:“现在你满意了?非要看到我怎么被操成这副婊子样?!”

周明沉默地捡起地上破碎的画框,里面是林薇去年画的夫妻肖像。当时他们依偎在阳台向日葵丛中,她笔下的爱情饱满得像要溢出画布。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声音碎得拼不成句子。

林薇摇摇晃晃站起来,腿间滑落的精液滴在肖像画上:“因为你宁愿加班也不碰我!因为你说温泉旅行却放了十七次鸽子!因为……”她突然哽咽,“因为我喊停的时候你从来听不懂……”

周明想起昨晚黑暗中妻子喊疼的声音,胃里翻涌起剧烈的恶心。

他伸手想碰林薇,却被她狠狠打开:“别用碰过文件的手碰我!你知道他怎么做吗?他前戏能做一小时!从来不会急着插进来!他……”

响亮的耳光截断了剩下的话。林薇偏着头愣了片刻,突然笑着擦掉嘴角血丝:“打得好……再重点……就像他掐我脖子时那样……”

周明崩溃地跪倒在地,抓着妻子旗袍下摆语无伦次地道歉。

林薇温柔抚摸他头发,声音轻得像叹息:“周五派对结束我就和他断……最后一次,好吗?”

窗外传来学生们的笑闹声,画室里的松节油气味渐渐被精液的腥膻覆盖。

周明把脸埋进妻子裙摆,像个溺水者抓住浮木般喃喃重复:“回家……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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