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讲讲你的上一位主人吧。”
主人?
珍妮紧紧抿着嘴。
她怎么?……算了,没有必要纠结对方是怎么猜到的了。
作为主人的专属性工具,她其实是正式签了协议文书的,用眼球慢慢旋转的方式,那一下一下跳动着帧的显示屏上,就有那么一个小手形状的图标慢慢移动,把每一章的全文依次展示给她,一目十行或者来回细细品味,最后她用眼睛代替手,晃动着,签了名。
是的,捆绑、约束、成为橡胶的奴隶,被妆点、被塑造、被放置,这一切,都是性交的一部分。
奇异的性交,仅仅是因为她不再拥有人的动态自由和静态思想了。
她成了他的专属,放弃了所有作为人的权利,而他负责她的起居与喂养,直到他……死亡。
珍妮忘记了和主人共处了多少夜与日才让她最终下定决心签下了协约,她只知道,那是一份很长也很厚重的等待,就像耗尽全身的气力吐丝织茧,用自己一生的经验把那厚厚却温暖的皮革包裹在她身上制成蛹,然后静待她破壳成蝶——最终满足的他,在告别世界的那一刻,按下了释放女孩的按钮。
此刻,女作家奋力地把浸过油的麻绳缠绕在女孩的胸口,然后使劲拉扯,把绳子穿过一些结。
她的笨拙就像一个日常由女仆打理起居的贵妇人第一次拿起针线认真地缝自己的衣服破口。
然后毫无悬念呢,又像是缝衣服边的时候那样,线头缠绕,变成了一圈怎么都收不进去的虚段。
再用力,她拉不动绳索了,只会让女孩皮肤遭受不必要的切割。
最后女作家放弃了,重新把绳子一点点打开。
这,已经是她做的第三次尝试了。
珍妮的目光呆呆地盯着面前小小的电视屏幕,一盘日本制作的DVD就定格在30多分钟的位置,那个高挑的女孩被雪白的麻绳缠绕着胸,勒挤着腰,明明并不是非常多的捆绑束缚,但她完全无助,在快速搜索的时候珍妮看到了后续,女孩就这么被直立放置着,直到忍不住小便失禁,两条雪白的长筒学生袜被彻底淋湿。
萨曼莎很认真,她竖起两根手指头对着电视机比划着,思索着到底是怎么打错了绳结的。
“你的主人,教过你很多东西吧。”她随口问着,心里后悔,年轻的时候没有亲身去操练这些技艺。
“他么……”珍妮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就像一个贝壳,慢慢的在温水里打开了壳。“他说的,都是基于男权的,男性主导,女性绝对顺从……”
“是的吗?”萨曼莎重新站起来,扭了扭脚踝,她太胖了,蹲太久膝盖好吃力。
“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的,我觉得。”她随口说,不知道是在说绳结的逻辑还是点评珍妮的上一个主人。
“当然,他也不会允许我反驳他。”珍妮努力扭头,想搞清楚为何两条胳膊在背后那么难受,准确说,是不对称的难受,很显然,萨曼莎的结打反了,就像是捆圣诞礼物盒,打成一顺儿,朝着一侧不由自主地滑。
或许,女人可以更懂另一个女人的心境,可以轻松地攻破另一位同性心底的柔软,但是珍妮必须承认,女人只有落到男人的手中,才可以让身体的无限潜能释放。
把一个女人束缚起来,同时也就解放了她的内心,因此束缚是男人最好的工具,让女人在手里变得无助,主动地需求依赖。
萨曼莎的错误,仅仅是由于捆绑并不能再赋予她更多的能力了,珍妮期待着依赖于萨曼莎,很期待,只要看着这个中年女人坐在身边,她就期待着和她共同呼吸着同一口氧气,想要真的靠在她的胸口听一听那厚厚乳房下面传来的砰砰跳的回音——可是这份期待并不会因为被捆绑而变得更加强烈,就像亲生母亲对女儿的继续鞭打并不能再让女儿的尊敬增添半分。
她深深地体会到,对方对自己的珍惜,对方把自己视作了自己生命的一部分,然而偏偏也就是这份珍惜,令萨曼莎不可能,也不敢把自己当作一件纯粹的物品来摆弄。
而被当作物品,正是自己的内心真实渴望。
终是一番错付。
萨曼莎当然做不到。
被视作物品,是一份被束缚者独享的幸运,而束缚师是赐予者,亦是残酷的剥夺者。
然而这是一场微妙的语言游戏,应用场景稍微偏差便是可怕的精神屠戮——印第安人被教会了享受锦衣玉食,也就被法律绳索剥夺了收藏头盖骨和人皮标本的自然崇仰,被礼教束缚着成为一件优秀的名为“好印第安”的社会性玩偶。
穿着纳粹制服把穿着神奇女侠制服的妻子蒙上脸强奸、用九尾猫鞭打着黑皮肤的情人让她兴奋得全身冒油、或是为妻子戴上中世纪贞洁带抹上春药然后扬长而去,只留下隐形摄像机的邪恶镜头闪着光,诸多场景皆是微妙,就像光脚站在双刃剑上跳舞的杂技演员,另一面利刃由承重的同伴紧紧咬在口中——所谓的性愉悦,仅仅是束缚与被束缚方之间达成的私人共识,危机中只能彼此信赖的无奈,本就无法二人如雪糕甜品一般轻易分享,也不该暴露于大众目光之下。
珍妮回想着,那一次,她的头发被一根一根扯着,由主人一缕一缕编织成辫子,统统夹在环扣和带子里,变成了一张箜篌——她的脚踝朝上,和手腕紧紧相连,整个人背朝后可怕地弯着,化身一张柔软又有弹性的弓,胸部被残忍地掰开,仿佛无形的屠刀切过。
头皮发麻,尽是高潮的喜悦,珍妮仿佛看到了自己的阴道在深深的深处膨胀,紧张地膨胀成球形,仿佛有一只手伸了进去,攥着拳头把她撑得无比充实饱满。
琴弦在空气中振动,交响鸣奏的是生命的歌。
主人还是和她做爱了。
她被他深深地搂进怀中,任由他的手指抚摸着两片滑润润的阴唇,任由他解说,被物化的享受如同一片避孕药,会着迷于放纵,会自以为不需要考虑后果。
变成了物件的她只能被他的插入缓缓唤醒,由他滚烫的注入再次赋予人类的生命。
——做爱并非是他预谋,亦并非她的期待,仅仅是她尚无法鼓起勇气放弃作为人的一切——将子宫阉割,升华为一件会为人敬仰的艺术展品,就像图坦卡门面具,就像汉谟拉比石柱,就像凝固在琥珀中的蓝色蝴蝶。
她后悔了,然后迷失在参悟永恒的道上,而他帮助了她,再次让肉身跌落尘泥,让她贪婪地呼吸于当下,让她心惊胆战于自己的贪婪……这些荒唐,都是她无法与另一个女性分享的。
…………
明明知道自己按照约定不能品尝她的私处,这种禁忌反而让凯尔文更加渴望拥有眼前的女子——内裤下他的私处在瞬间勃起,朝上翘,一波一波地晃动,仿佛潜入洞穴之前的运动员在做着拉伸练习。
他的表情露出难处,英国绅士的典雅在瞬间破防,而身下歪躺着的黑发女子,露出了揶揄的表情。
“需要我来安慰你吗?”
这声音空空洞洞的,仿佛是在记忆里回响,就像是一名女大学生,拒绝了和他这名历史老师正式交往。
那种拒绝是客观残酷的,就像是十摄氏度以下的晚风,他无法接受却更加无法反驳,是的,夜星和白昼从来无法同行,夏花与秋霜也各自有各自的归宿。
他和她两颗驿动的心就像是被风吹在一起的落叶相互依偎,用身体给对方取暖,却不能奉献更多的情感。
理性让凯尔文摇头,但是他的嘴角却挂着对自己怯懦的嘲笑。
作为魔女猎人,他的一切身份都是毫无根基的,对玫瑰战争毫无兴趣,英雄事迹与背叛在他眼里只是动物本能,贵族法典的字句也在他口中味如嚼蜡,然而他却不得不誊抄着陈词滥调拼凑着一篇篇论文向拨款的委员会证明自己。
世俗的腐朽侵蚀了他的灵魂,终于他也成了教团的边缘人。
逃到美国之前,他负责追捕过吉普赛,却在布拉格流浪节中迷失方向,丢失了线索,然后英国脱欧了,他同时失去了工作。
提前到来的中年危机让他的一切回忆都笼罩着灰黄,记忆里青涩的他是如何鼓起勇气说服自己向学生示爱?
苏格兰格子短裙下的那两条长腿又是如何微微扭捏,在他眼前。
如果他可以说服自己,伸出双手,从下至上抚摸,如果单膝跪下,让裙摆遮住夜灯,沉浸在她为他撑起的小小帐篷间,如果那一晚过后他还是留不住她,即使那样,拥有了一晚的心悸,是否在随后避无可避的迷茫和焦虑中,他还能保留住自己对美好的简单向往?
毕竟,如果那样,也算是他试过了。
克莱儿伸出手,托住了男人两侧的腰。
就像是雌狮用爪子轻轻举起年轻的雄豹,欣赏着那根不由自主动弹的长枪。
她不再是一副等君来取之的静物画,动态才是情欲语言的诉说方式,她在随着手臂用力,身体绷紧,臀部扭转着仿佛要把床单作为一副画布,而湿润了的阴部渗透情欲就是即将落下的画笔。
她随着力量的展示,兴奋起来,阴蒂在腿之间摩擦,跃跃欲试。
不,混蛋骚皮子,现在不是你放肆的时候,击剑比赛还轮不到你。
凯尔文被女人引导着,他也随着她的托举兴奋,裆部已经湿透了。
这一次真的不同。
不需要他主动迈出自己的安全区,要知道鼓起勇气的时候,男人也就已经耗尽了力气,小鸡鸡膨胀到了极致,也就害怕任何一个小小的挫折,会让它瞬间枯萎下去。
凯尔文深深地吞咽着,想要对女子的主动表达出赞赏,赞美,赞叹。
然而他被她一抛,从云端跌落。
最后扑倒在她的柔软之上。
“别傻了,我只会用手。”女人的话残酷地仿佛话剧场中那一串串银铃,好戏开场了,而你,只能噤声,没有抗拒的权利。
他趴在她的肚子上,任由她亲吻着脖子的侧面,就像是吸血鬼要啃下食物的动脉,尖尖的牙在皮肤上按压下标签,一个失败的英国双性恋;门牙切开了他的伪装,所谓历史系教授的道貌岸然;舌苔抚摸着他的耻辱,靠着父辈关系在教团里不断接任务的啃老族。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剥下来了他的内裤,然后灵活地抬起腿,用脚丫钩着自己的内裤,也麻利地摘了下去,凯尔文努力就着月光辨认着女人的身材,然后他看不到了,失望片刻后,惊喜升腾,她用她湿润的阴部包裹着他的大腿,在上下摩擦,他们两随着动作慢慢在大床上挪动着旋转,兴奋的肉体变热,恨不得在床垫上烙下一个大洞,等待着火山爆发。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女人一直没有停止嘴上对男人的亲吻,他们在扭动中赛跑,就像是时针追逐着分针,夜已深。
“我想,我想……”
“操你妈,闭嘴!”
正在酝酿着情绪,潮水般情欲推送着就要表达出自己真切渴望的男人,被这么粗俗的话直接截断了。
他就像是被一刀砍掉了小小脑袋的鸵鸟,愣在那里,全身血液还在疯狂沸腾着。
被侮辱被冒犯的他,却无法反抗身体的激烈反应,他的臀部颤抖起来,就像是一坨鸵鸟的尸体。
魔女的手抬起来,就着月光,用一只手做着奇怪的动作,两个人的内裤都被她抓在手中,湿漉漉的欲望和耻辱挤在一起,被她飞快地塞做一团,然后她放开了嘴唇,让依然发愣的男人枕在自己的肩头,把两条内裤做成的球形口塞慢慢地塞进他木呆呆张开的嘴里。
丝滑的质感,满口的芳甜,让他明白,她用了自己的内裤包裹着他的,这个强势的女恶霸,她那条蜕下来的小小蛇皮张开嘴,贪心地将他那条大象内裤一口吞下,而后,毒蛇皮球恶狠狠钻了进来,把他口腔撑得大大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心跳的回响越来越深,他不得不主动张嘴,就像是含在嚎哭的夏娃嘴里的苹果,香甜的表皮下是骚臭的罪恶,但是淫水、香水和悔恨的泪水合在了一起,早已酿成了一杯苦酒,诉说着岁月的辛酸——这样的陈词滥调让他恶心,却吐不出来,这是他自己给自己酿的酒。
失去了反驳的语气,也放弃了反抗的力气,凯尔文缓缓躺倒,微微侧了一下身,任由女人搂住自己。
魔女狡诈的目光闪烁,她享受着征服一个年轻健壮男人的乐趣。
这是一场多么简单的任务啊,简直是浪费了心思。
能用身体直接降服,何必有顾虑?
她湿热的阴户在男人屁股上磨蹭,两条光脚如蛇锁住了他的下肢,同时俯着头,牙齿咬着他的喉咙,这种感觉真是性感极了——她仿佛看到了新鲜的小牛肉在闪着荧光,打捞上来的鲱鱼被小刀削成两瓣,刀尖划过鱼刺,神经还在跳,仿佛不相信自己瞬息间已成了一道晚餐。
他猛地挺身,身体在床垫上激烈扭动,就像一条鳗鱼,逃生的潜意识做出了反应,仿佛想在床垫上钻一个洞,她从后面摩擦着,他向下猛钻。
她咬着他的喉咙,留下了刺痛的痕迹。
凯尔文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在窒息的边缘,奋力呼吸,从他的深深眼窝里冒出来微小的气泡,是后悔的泪水化作了鱼鳃的一抹白沫。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要在这张床上升天了,他懊悔为何大男子主义的冲动让他主动接近这个神秘的女人——那一天在酒吧里,他远远望着她轻轻摇摆着小腿,甩着挂在脚上的短靴,那神秘的身体语言,是在诉说着漫漫长夜多无聊,还是在发出一份寂寞邀请?
侧坐的她,歪斜的脑袋,还有披落的卷发,他远远看着她在玩手机,微微勾起嘴角的窃笑,让他知道,这不是简单的妓女,她在设毒计,她玩弄男人于股掌。
呸,这样的女人,欠教育,该狠狠打她的屁股。
于是,鬼使神差他居然放下了正事,暂停了在这个城镇寻找魔女的踪迹,他要渡一渡这个不知死活的,又傻又坏的小女人。
当鱼发觉自己成为了狐狸口中的晚餐,眼中冒着白沫,口水从鼻孔喷涌,会不会顺便尝一尝自己的滋味?
克莱儿纤细的手指,环绕着紧紧捏住了凯尔文翘得不能再翘的男根。
男人的肉体在她的尖牙下颤抖着,无须魔女的手腕抖动,那根麻木了的阴茎竟然自己抖动起来。
濒临死亡让肉体自己有了射精的渴望,然而血管被魔女的牙紧紧压迫着,阴囊即使再收缩,龟头即使再充血也是徒然。
没有几成女人可以光是用手就帮男伴完成射精的,要不然力量不稳,要不然角度不对。
然而克莱尔没有犯那些错误,她只是任由颤抖的男人身体在自己掌中条件反射般抽插,龟头奋力顶出来,马眼摇晃着迷惑于突然失去冲刺的目标一般。
啊,太傻了,太傻也太可爱。
魔女松开了尖牙,她换了一个目标,一手扶着男人的脖子,继续用阴部擦着他的屁股,长长的美发耷拉下来,拂过男人健美的前胸,她微微张开嘴,让一口浓浓的唾沫缓缓滴了下去。
明明是这么恶心的动作,被滋润的马眼瞬间却兴奋起来。
龟头的心形花瓣打开来,发出噗嗤噗嗤的赞叹。
“你也觉得我很美是么?”男根是比起大脑更加诚实的孩子,它呼哧呼哧地吸吮着女人赏赐的口腔液体,脖子上青筋一鼓一鼓的,偏偏它被堵住了嘴,发不出声。
“诚实的孩子值得奖赏,”魔女又撅起樱桃小嘴,吐了一口满是泡泡的吐沫,小泡泡挨个儿破碎,仿佛一阵啦啦啦的歌声。
克莱儿的手腕终于开始主动撸动,她的节奏又稳动作又麻利,虽然从种种意义上,这个动作应该被反过来形容为——拖泥带水。
起手有点像挤奶女工,一滑,力度由轻到重,把敏感的压力给足,中段微妙的挤搓,让血管兴奋着仿佛要把最后一截包皮挤破,然后她的手一顿,再捏挤着反推,就像是母亲再责骂孩子:再坚强点!
被服务,被勾引,再被责骂,龟头在三部曲中左右蹦跳着舞步,红红的马眼张了又阂,阂了又张。
现在凯尔文化作了一艘随波浪摇摆的船,他在魔女全身幻化的温柔港湾里被神秘的力量守护着,风浪不再撕咬他的皮肤,脖子上的血印还在刺痛,然而下身传来的兴奋让他骄傲得想要哭。
原来,这个坏女人爱的并不是他,而是他的小弟弟——现在翻了过来,被宠爱的,被手掌化作的阴道温柔亲吻的,是他的小弟弟。
不,那玩意儿恐怕才是人家眼里的本体,正被她拥抱着高高举了起来,还说着骚话哄着它欢心,而他剩下的部位——他引以为傲的健美肌肤、鼓鼓囊囊的臀部、精致的脸蛋——这一切被提在下面甩着的额外部件,恐怕也只相当于一坨屁股肉吧,仅仅是让阳具本体更有弹性而已。
被戏弄得自卑的凯尔文就这么气得昏了过去,他牙一咬,用他的小弟弟吐了一口痰。
又浓又黄,还带着血腥的气息。
就在这时,胳膊上的淫纹在夜光里悄悄闪烁起来,是oncall,是客户……,但……
魔女赶紧弯下腰,把那一口痰连同生气又害臊的马眼弟弟一起含进嘴里。
她刚好需要这一口牛排味道的好东西补充气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