冈兹城的历史极为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贸易联盟建国的初期,那时候不仅这座城市不属于贸易联盟,就连戴奥亚尔岛也不是贸易联盟的加盟成员岛屿,而是作为一些同样逃离大陆的人族移民建立的据点而存在,这些人不仅拒绝向贸易联盟归附,也拒绝当向时岛上最大的城邦小国女王港称臣,自立一国并且聚集力量积极备战。
直到约四百年前,女王港统治者芬琳娜@史塔克明白不可能抵挡贸易联盟入侵之后,主动向贸易联盟称臣归附,在得到贸易联盟的资源和册封的公爵头衔后,将权力转交给自己的儿子利德宛@史塔克,并在同年光着屁股参加了告别日,把头颅送进了女王港刚刚落成的万颅塔。
而利德宛@史塔克在次年发起那场戴奥亚尔岛统一之战,先是借助贸易联盟的兵力压服施怀雅家族一系的领主们,迫使他们共同出兵,然后一举扫平了岛上南方所有不愿意臣服于大洋孤岛旗与羽蛇旗的势力,彻底终结了冈兹城这个城邦小国仅有三十来年的历史,然后册封了一堆忠于自己的领主以掌握此地。
至于位于岛屿东部的斯坦因家族也慑于史塔克的兵威而带着他们的效忠者归顺,至此戴奥亚尔岛真正成为贸易联盟的一部分,赎罪教派也由此推广开来,取代了移民们本来的五女神信仰,赎罪女神的祝福彻底覆盖全岛。
布里茨家族的祖先便是在那场战役中立下足够多的功勋而获得冈兹城作为封地。
经过四个世纪的经营,冈兹城已经变成一座拥有近十万人口的大城市,仅次于岛屿上的第一大城市女王港和第二大城市黑岩城,也成为冈兹城伯爵有信心参加总督选举的资本。
作为戴奥亚尔岛排名第三的雄城,城墙高耸而厚实,以条石砌成再用水泥粘合,地基里埋设了禁魔法阵,既是防范魔法攻击,也是限制进攻者用魔法手段越过城墙进城,配备弩炮和投石机的岗楼每隔一百米就有一座,还挖有护城河,引入海水充当额外的防线。
而靠海一边的港口同样有由陆地延伸出去的防波堤,为所有停泊的船舰提供一个安稳的避风港的同时,也防御着所有意图从海上驾船直冲入港的敌人。
“这就是冈兹城吗?也太坚固了,难想象先辈是怎么把这城市打下来的……”望着远处的大城市,杰克陷入了沉思。
“小主人,四百年前的冈兹城可远远没有这样的规模,女王港也不是现在的模样。”站在杰克身后的莎伦提醒道,现在她仍顶着莎莉的假名,不过已经脱下了女管家的薄纱披风与铜质镂空腿环,换上了一套秘神附魔比基尼战铠,恢复了那位有着金狮之名的强大女战士该有的形象。
“那么几年前父亲大人是攻陷冈兹城平定克莉丝蒂的叛乱的?”杰克问道。
“你父亲那次可没攻陷冈兹城,只是带兵围了一个月,然后拉尔斯带着家臣绑了克莉丝蒂出来投降了。”科尔尼解释道。
“这回我们也要围上几个月?”杰克皱起眉头,围城虽然是避免因强攻造成己方大量伤亡的好办法,但现在军队在外,每一天的消耗都是一笔巨大的开销,他是希望赶紧结束这场内战的。
“恐怕很难。”科尔尼摇摇头,“有了克莉丝蒂的榜样,拉尔斯恐怕会抵抗到最后一刻,他对于效忠者的掌控力比克莉丝蒂强多了。”
“这真是一个坏消息。”杰克无奈地叹了口气。
莎伦建议道:“先返回营地如何?恐怕希蒂晚点会带回来更多的坏消息。”
接受过完整军事指挥教育的杰克当然不会反对,而且他和他的军队也相当疲惫了。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在史塔克家族的私兵完成集结就沿着戴奥亚尔岛西岸的驿道一路急行军,会拖慢行动速度的辎重给补统统装船然后沿着海岸航行,与陆地上的军队齐头并进。
至于其他直属封臣以及愿意响应公爵的号令出兵讨伐冈兹城的领主和贵族就自己带兵过来吧,能追上就追上,追不上也可以晚点在冈兹城外集结——像金尾城的老巴德伯爵这样的领主自然也率兵出发,抓紧这个封君愿意为自己背锅的好机会,准备狠狠地抢一把。
而已经决定支持杰克@史塔克的施怀雅家族让直属封臣们纷纷开放领地,沿途提供补给并且派出向导指引大军南下,还派出私兵卫队助阵。
等到杰克他们带领军队来到冈兹城外时,各路人马加起已经让兵力膨胀到四万以上,还有更多的领主正在赶来汇合的路上。
回到营地里,到处是忙碌的春光倩影——安营扎寨这种累人的体力劳动在群岛之国就别指望有什么男性主动去干,作为辅兵和民夫被征召的母畜们正光着屁股、挥汗如雨地搭帐篷、挖壕沟、装拒马,不时还被嫌动作太慢的监工对着肥嫩的大屁股就是一鞭子,让她们原地猛地一跳并发出一声娇媚的吃疼尖叫。
厨奴们已经架起大锅和烧烤架准备着晚饭,烤肉与面包的香味逐渐弥漫于营地上空。
他们回到帅帐刚坐下,还没接过床奴侍女递来的酒杯,身穿金色比基尼战铠的希蒂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贱奴回来了,是要召开军事会议了吗?”
“还没呢,大家都在忙着扎营休息,起码等到明天。今晚倒是要防备拉尔斯从城里杀出来,趁我们立足未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杰克拍拍身边的坐垫,示意希蒂坐到自己身旁,又把侍女递来的陶酒塞到女骑士手中。
“放心吧,贤侄,我的影奴会在晚上站好岗的,你的大舅子也在加班加点的督促营地的修建,在天黑之前一定能出现一个相对坚固的营地。”科尔尼说着举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没客气的希蒂接过杰克递来的杯子,将杯中的水果酒一饮而尽,然后坐到坐垫把陶杯递向侍女示意对方续杯,“事情比我们预估的要麻烦,那个拉尔斯已经做好了长期抵抗的准备了,他对手下封臣的控制力比想象中要强得多。”
“这怎么说?”杰克好奇地问道。
希蒂举起重新续满的陶杯又喝了一大半,才解答道:“就我刚才带着骑兵侦察到的情况,冈兹城城外已经找不到一个人了,就连离城市比较近的一些乡村也变得空荡荡的,说明他在我们抵达之前,已经把城外全部人口都迁进了城里。”
“那么,在那些乡村里有发现尸体和抵抗的痕迹吗?”科尔尼皱起眉头。
“完全没有,耕地里的庄稼都被提前收割完毕,牲畜一头也没找到,全被带走了。”女骑士摇摇头,背后的熔金长发也跟着来回摆动,反射出阵阵光芒,“所以,这回真的很麻烦了。”
“啧,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擅长阴谋诡计的小人。”杰克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领主对领地上的子民几乎有着生杀予夺的大权,很多时候领主只要一个眼神扫过去,就足让一个高大强壮的农民吓得脚软下跪。
但是这些懦弱的领民在领主想要迁移他们,把他们从世代居住的土地搬到别处的时候,他们却能爆发出巨大的勇气,哪怕手中只有木头制作的草叉,也胆敢面对骑着高头大马、身披重甲的骑士,导致这样的迁移行动往往需要足够的士兵进行武力镇压,甚至得杀几个刺头才能进行下去。
没发现抵抗和战斗的痕迹,则说明那些平民是配合拉尔斯的命令而迁入冈兹城的,哪怕拉尔斯的坚壁清野做得并不彻底,没拆毁乡村里的房屋和填埋水井,但有着这样的民心支持,守军的战斗意志恐怕会相当顽强,指望分化敌人内部使其瓦解的可能性也会很小。
这些因素加起来,都意味着等待联军的将是一场硬碰硬的攻城战,并且注定伤亡巨大。
“主人,各位大人和姐姐,晚饭已经做好了,请问是现在用膳吗?”一个银发书奴走进了,正是本该留在后方的碧翠丝。
这个没有作战能力的书奴坚持同行,并且靠着连希蒂都佩服的意志力忍受了强行军的艰辛和野外扎营生活的不便,如今已是史塔克军的后勤总管。
“好啊,我正好饿了。”杰克点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大家呢?”
得到相同的回复后,碧翠丝退了出去,很快领着侍女们送上了晚餐:一大碗用腌牛肉和晒干蔬菜煮成的热汤、几片抹了果酱并烤得焦黄的面包和几块奶酪。
这一顿晚餐的质量只能算是差强人意,幸好当初预料拉尔斯会在坚壁清野中填埋城外的水井,甚至往池塘、湖泊等水源投毒的情况,史塔克军携带了大量水果酒作为清洁水源,放入魔奴用水系法术搓出的冰块后,冰镇水果酒的良好口感多少掩盖了这顿饭的不足。
吃过了晚饭,众人各自散去。
科尔尼离开帅帐,要去再检查一遍自己的影奴们有没有全部在岗就位,杰克则左手搂着碧翠丝的柳腰,右手捏着莎伦的美臀,在希蒂吃味的注视中踏入自己的寝帐。
“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兴趣干那种事,还是三个人一起的那种……”希蒂嘟囔着走出帅帐。
虽然已经勉强接受了杰克与莎伦保持着超越母子之情的禁忌关系这件事,但她对于三行人这种事仍有很强的抵触,更别提在三行人当中,有一个人是她的婆婆,这让她无法接受,保持沉默已是极限。
同时她作为史塔克军的骑兵指挥官,今天轮到她负责巡营,正好有借口不参与杰克的胡闹。
踏出帅帐的希蒂见随行的两个战奴又跟了上来,便对她们摆手道:“你们回去休息吧,贱奴一个去就好了。”
两个战奴面面相觑,然后其中栗色长发的那个有些迟疑的开口道:“可是千媛长姐姐,我们得到的命令是跟随和保护您……”
“这里可是我军营地内部,四周都是自己人,只要敌人不打进来,哪有什么危险。再说贱奴可是高阶骑士,你们两个才是见习阶呢。”
“那么,贱奴告退。”两个战奴相视一眼,只好行礼退下。
此时天色已暗,夕阳完全没入大地,一抹弦月正从东面缓缓升起。
金甲女骑士行走在营地内,所见之处帐篷鳞次栉比,篝火熊熊。
完成扎营工作的母畜们围坐在火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分发的面包和肉汤,然后裹着配发的毯子就地躺下睡觉——时值秋季,哪怕地处赤道,到了晚上也多了几分凉意,让身上连一片布都没有的母畜露天睡觉,很可能会让她们着凉生病,而包括战奴等女奴们则有自己的帐篷。
这种等级差异上导致的不同待遇,看得希蒂直皱眉,哪怕是等级较为分明的基尔德,只要带兵的领主脑子正常,都会让征召回来的农奴兵有帐篷可睡。
但她也明白实际情况上的困难,为了尽快结束战争,杰克在物资准备上只达到安全线就让军队出发,这导致只能干体力活而没什么战斗力的母畜只给维持最基础的待遇。
另一个方面就是这个国家的统治阶级那难以撼动的顽固观念——你居然给母畜睡帐篷?
你的脑子是不是有毛病?
我要重新考虑是不是要把票投另一个更靠谱的人。
这对于还没正式当选戴奥亚尔岛总督的杰克来说,是一个能避免就应该避免的风险。
营地外围的拒马还没全部钉好,三四层楼高的木制瞭望塔大多还在搭建,不过靠着魔奴们的元素魔法,用陷地术、化石为泥、筑城术等土系法术挖好了壕沟,弄出了一层楼高的实心小平台等防御设施。
值夜的战奴在阴影里如同冰冷的铁钉一般静静固定在营地的角落之中,只有偶尔晃动的刀剑带起微弱的闪光。
希蒂将联军的营地巡了一圈,金色的黛眉越拧越紧,如同被无形的铁钳死死夹住。
史塔克军本营的警戒与工事虽比不上她母亲多洛蕾丝麾下那些经常与炎夏军队交战的精锐,但至少像模像样。
可当她金色的战靴踏出属于羽蛇旗帜的范围,踏入其他响应号令、跟随公爵之子讨伐叛逆的其他领主们的营地时,一股混杂着轻蔑与愤怒的火焰猛地窜上心头。
这里简直是混乱的温床!
营区灯火稀疏,本该紧密排列的帐篷像被顽童随意丢弃的积木,东一堆西一簇,本该值哨的战奴抱着长矛,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甚至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大部分地区的拒马因时间关系还没钉好还可以原谅,可钉好的那少部分拒马居然歪歪扭扭地插在地上,空隙大得足以让一匹小马驹轻松钻过。
希蒂甚至看到几个明显是厨奴的女人,正就着篝火的光亮,在营地边缘旁若无人地小解,嘻嘻哈哈的笑语在寂静的夜里异常刺耳。
“一群蠢货!”希蒂的齿缝间挤出冰渣般的低语,“把战争当成了郊游吗?拉尔斯只要派出一个中队的兵力,就能像热刀切黄油一样捅穿这里,把你们这群废物连同你们的母畜一起送去喂海鸥!”
从小听着人族世界三大强权互相征战、尽是各种高手过招的精彩战例长大的女骑士,看着眼前这些连低端局都没怎么打过的家伙在军事上的愚蠢,实在怒火中烧,更有一种被拖累的耻辱感。
这些杂牌军的表现,简直是对史塔克家族旗帜的玷污。
忽然,夜风带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也送来了一股奇异的甜香。
那香气起初很淡,像是某种从未闻过的热带花朵在夜间悄然绽放,带着一丝慵懒的暖意。
希蒂的琼鼻下意识地翕动了一下,随即一股难以抗拒的欲火猛地攫住了她。
眼皮像灌了铅,视野里的篝火光芒骤然模糊、摇曳、拉长成诡异的丝线,同时乳房发胀,花径瘙痒,想要男人,想马上以最快速度跑回帅帐,钻进杰克的被窝,被他的肉棒狠狠鞭笞……她猛地咬了一下舌尖,剧痛和腥甜的味道让她精神一振,驱散了那瞬间的恍惚。
“不对!”冠军骑士的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般锐利——这绝不是花香!是魔法药剂或者某种炼金烟雾的味道!
希蒂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剃刀般扫向营地的外围,扫向那些本该是最警惕的哨位方向。
就在这一刹那,她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几个倚靠在歪斜拒马旁、原本还在迷糊点头的战奴,一部分已经悄无声息地瘫倒下去,手中的长矛哐当一声砸在地上。
即使是保持站立的战奴,都解开了自己的胯甲和钢铁胸兜,连铁手套都没脱就直接揉搓自己的丰乳,抠挖自己的蜜穴,五官精致的俏脸上荡漾着妩媚的春情。
紧接着,更远处,篝火光芒勉强勾勒出的阴影里,一个、两个、三个……如同被割倒的麦秆,潜伏在暗处的暗哨影奴的身影也软软地滑倒在地,要么再无声息,要么也在抚慰自己,呻吟娇喘。
整个外围防线在几个呼吸间几乎变成死寂一片!
然而,这份不寻常的死寂只维持了弹指一瞬。
“呜呜呜呜呜!”
希蒂吹响了随身携带的号角,瞬间撕裂了繁星黑夜的宁静——她真庆幸自己今天负责值夜,否则身上不可能带着号角,光靠嗓子吼叫绝对没办法叫醒整个联军营地。
低沉的号音带着强劲的穿透力,狠狠撞向四面八方每一个昏沉或沉睡的角落。在帐篷间、在篝火上、在每一个人的耳膜上疯狂震荡!
就在她示警的号音尚未消散的时候,联军营地外围那片被黑暗吞噬的旷野里,骤然亮起数百点诡异的绿光。
那不是火把,更像是某种野兽或魔物的眼睛,冰冷、嗜血,随后这些绿光直窜上天,仿佛要与悬挂于天穹的繁星并肩,然后带着破风的呼啸朝着联军营地急速坠落。
那是箭矢,还醮上了炽火胶——反应过来的希蒂一手利剑出鞘,一手握住胸前的护身符,激启储存在里面的法术,大气护盾、石肤术、偏移力场等好几个防御法术马上加持到身上。
数百支羽箭组成的箭雨不算密集,但它们都拖曳着刺目的幽绿色尾焰,如同地狱族法师扔出的邪焰流星一般,精准的落到每一处能够制造出严重火灾、加剧混乱的地方:干燥的帐篷、堆积的草料、收容马匹的兽棚……
轰!轰!轰!
堆放在一起的酒桶被点燃然后发生爆炸,蘑菇云在冲天的火光与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直窜云霄,而兽棚被点燃后,受惊的马匹挣脱汹涌而出,成为加剧混乱的原因。
炽火胶制造的火焰贪婪地舔舐着一切可燃烧之物,上百处地方猛烈燃起!
刚刚被唤醒的联军营地并未按照希蒂的预想进入战斗状态,只是瞬间变成了沸腾的油锅。
“啊!火!火烧过来了!”
“救命!贱奴的腿!贱奴的腿烧着了!”
“敌人在哪?贱奴看不见!贱奴看不见啊!”
“天杀的!我的法杖!谁都好,拿我法杖来!”
凄厉的哭喊、绝望的嚎叫、痛苦的呻吟、慌乱的碰撞声……无数种声音在骤然爆发的火光与浓烟中疯狂地搅拌升腾,形成一片毁灭的交响曲。
赤身裸体的母畜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尖叫奔逃,互相推搡踩踏。
那些刚被惊醒的战奴,有的徒劳地试图扑灭身上的火苗,有的惊恐地抓起手边任何能当武器的东西——木棍、锅盖、甚至是一块燃烧的木头,然后胡乱挥舞,更多的人则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火海炼狱吓懵了,呆立原地,任凭火星溅落在身上。
混乱如同瘟疫,迅速向毗邻的其他领主营地蔓延。火光映照下,上百黑影如同潮水般从黑暗中涌出,沉默而迅捷。
身材苗条的她们穿着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紧身皮胸甲和三角式皮胯甲,俏脸被面具覆盖,无法分辨真容,皮铠没有覆盖的地方则裸露着灰黑的肌肤,也不知道她们天生就是这种肤色,还是涂抹了某些颜料,手持利于贴身搏杀的短剑和手弩,行动如同鬼魅,没有一丝多余的呐喊,只有刀刃切入血肉的闷响和濒死者的短促惨呼。
希蒂马上联想到科尔尼手下的影奴,而眼前的这些毫无疑问是拉尔斯豢养的影奴。
“稳住!结阵!背靠背!蠢货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希蒂的怒吼虽远远不如号角那般响亮,可在混乱的声浪中依旧清晰,如同风暴中的灯塔。
但率先被这座灯塔吸引过来的并非陷入混乱的联军女奴,而是拉尔斯的影奴。
人还没杀到,手中的手弩发射的弩矢已经穿过舞动的火焰,直奔希蒂娇躯上没被铠甲覆盖的区域,
要在如此混乱吵杂的环境中分辨出射向自己的弩矢的动静并不容易,哪怕是将斩箭术列为必修的基尔德女骑士也无可避免的连挨三矢后,才意识身在明处的自己已成为了目标——在弹开三支弩矢后,组成大气护盾的那些绿色旋风也近乎消散,恐怕难以承受更多的攻击。
哪怕还有石肤术作保底防御,她也一点都不想被弩矢沾到身上,毕竟盗贼职业者普遍喜欢给武器上淬毒以弥补杀伤力上的不足。
希蒂连忙转身冲向其中一支弩矢飞来的方向,身影化作一道撕裂黑暗与火焰的金色闪电,同时甩起身后的披风,让这层厚帆布凌空裹住自身,形成一层脆弱但有效的阻隔层。
更多手弩发射出的细短弩矢再度袭来,但大部分都追不上冲锋中的希蒂而落空,又或者命中某个恰好出现在飞行路线上的联军女奴。
仅有两支成功命中希蒂——率先命中的那支弩矢被大气护盾弹开,紧跟而来的第二支弩矢穿过因魔力耗尽而开始消散的绿色旋风,扎进飞扬的披风,然后被披风拽着偏移了原来的路线,没能扎入希蒂的身体。
而即将抵达冲锋路线尽头的希蒂已经看见了攻击自己的敌人:一个刚给手弩装入一支弩矢、正在绞弦复位的影奴。
尽管对方的俏脸被面具遮盖,可她的动作流露出明显的慌乱,显然没意料到希蒂能够如此迅速地找到她的位置并杀到眼前。
“呀!”
影奴刚举起反握匕首,女骑士手中的长剑已经化作一抹银光横扫她没有防护的纤腰。
当两人错身而过后,希蒂顺势一个翻滚改变移动轨迹,躲闪可能衔尾追击的弩矢,而那个影奴拦腰分成上下两截,摔到地上,鲜血与内脏从腰部的断口中洒出。
希蒂刚从翻滚中站起,一个影奴如同毒蛇般从燃烧的帐篷阴影里窜出,手中淬毒的短匕悄无声息地刺向希蒂毫无防护的肋下,角度刁钻狠辣。
而女骑士甚至没有回头,原地旋身就让影奴的匕首落空,随着她的旋身扭动,抬起的左手已经向后挥出一记势沉力重的肘击,精准地砸在影奴持匕的手腕上。
皮铠难敌钢甲,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响起。
在影奴的一声闷哼中,她的匕首脱手飞出,同时剧痛让她动作一滞。
而完成转身的希蒂已经与影奴正面相对,右手的长剑抡起一道银色的画弧,劈向眼前的敌人。
“不啊!”
冰冷的剑锋毫无阻碍的切开皮铠,撕裂血肉,从影奴的脖颈斜掠而过。
一颗带着两行清泪的头颅带着一条乌黑的长马尾高高飞起,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般溅射在燃烧的草地上,发出嗤嗤的声响。
希蒂金色的战靴踏过无头的尸体,溅起一片血泥,速度不减反增!
“快干掉她!”一个甜美高亢的命令在混乱中响起,显然是影奴们发现这个金甲女骑士过于难缠,必须一起合力才有取胜的希望。
三名影奴从不同方向呈品字包围过来,手中的短剑和匕首划出致命的弧光,封锁了希蒂前进和左右闪避的空间。
“呵!雕虫小技……”希蒂见状不慌反喜,无论是王家骑士学院的训练,还是过去与杰克共同冒险的经历,面对围攻以少敌多可是家常便饭,在这种实力等级明显高于对方一个阶位的情况下,赶时间的她更希望对方一拥而上。
要是影奴们不主动现身,躲在混乱的人群之中不停朝她射矢,才是她最害怕的情况。
女骑士的冷笑在空气尚未消散,整个人如同离弦的金箭,蛮横地撞向正面拦截的敌人。
那个影奴也奋不顾身地挥出手中的两把短剑相迎,哪怕明知自己很可能不敌也要来一场力量上的硬碰硬。
可在长剑与短剑在即将交击的刹那,希蒂左脚猛地跺地,本来就不坚硬的泥地瞬间下陷出一个深深的脚印,冲锋中的娇躯竟然不可思议地向左急旋,金色的身影在剑光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伴随着影奴的短剑划过空气的唰唰声,她们的攻击都落在空处。
而希蒂旋身带起的剑光,却如同金色的旋风般扫过左右两侧扑来的影奴的纤腰,后者两人只觉得腰间一凉,上半身便不受控制的与下半身分离,脏器混合着鲜血泼洒一地。
正面的影奴瞳孔因惊骇而放大,试图收剑格挡,但希蒂的左手已经如同铁钳般闪电探出,死死扣住了她持剑的手腕,巨大的力量让她感觉自己的腕骨都在呻吟碎裂。
“受死!”希蒂低吼,扣住对方手腕的左手猛地向自己身侧一带,同时右膝如同重锤般狠狠顶向对方坦露的小腹。
“呃啊……”影奴苗条的娇躯立刻弓成了虾米状,琥珀色的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
希蒂顺势松开扣住的手腕,长剑在右手掌心一个轻巧的翻转,由正握变为反握,剑尖朝下,带着全身下坠的力量和冰冷的杀意,狠狠刺下!
噗的一声,长剑扎穿了影奴的后背,从她左边高耸的乳峰中钻出,将她死死钉在地上。这个影奴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彻底不动了。
希蒂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脚下的尸体,抬脚踩住尸体的肩膀,猛地拔出染血的长剑,带出一蓬温热的血雨。
金色的身影毫不停留,继续向前狂飙突进,熔金色的长发在热浪中狂舞,金色的秘神附魔比基尼战铠在冲天的火光映照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如同熔融黄金般灼热的光泽。
“我乃史塔克军骑兵千媛长希蒂@陶瑞斯!听从我的命令,向我集中!”希蒂的勇猛和冷酷如同投入沸油中的冰块,在混乱的战场中心炸开一片短暂的“真空”。
附近的敌方影奴被她那悍勇无匹的气势所慑,纷纷躲开这个可怕的女武神,去寻找更容易得手的目标。
而那些原本在火海中像无头苍蝇般乱撞、濒临崩溃的联军女奴,终于被这血腥而耀眼的一幕短暂地唤醒了些许勇气。
“是……是希蒂姐姐!我们有救了!”
“希蒂姐姐杀过来了!”
“跟着千媛长姐姐!”
许多离得近的联军女奴,无论是战奴还是母畜都下意识地朝着那道所向披靡的金色身影靠拢,试图抓住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微弱的抵抗开始在混乱的火光边缘重新凝聚,虽然依旧脆弱,但总算不再是任由拉尔斯单方面的屠杀。
但希蒂因夜间巡营的关系而脱离了自己的直属部队,稳定四周女奴们的军心、恢复秩序已是她的极限,再说哪怕杰克划拔给她的直属部队就在身边,能做的事情也不多:下马步战的战奴骑兵终究不是基尔德的步战骑士。
何况在这种人族内战并且菜鸡互啄的低端局里,防守方很容易因引发混乱而产生不少损失,又难以摸清进攻方的兵力和目的,看似被动,但对于进攻方却也是一样的。
进攻方在夜里也很难完成有效的进攻,最多只能引动营地混乱,然后趁乱掩杀和尽可能多焚烧摧毁对方的物资,接着在天亮或防守方反应过来之前迅速撤走。
毕竟进攻方——例如现在的拉尔斯,想攒出数百名有组织有纪律同时又有死战不退之心的人无比困难。
如果面对的不是拉尔斯,而是炎夏帝国军,冲进来的不是影奴,而是破阵死士,那么希蒂压根就不会有什么就地组织士兵,恢复秩序的念头,只会在吹响号角,履行了巡夜责任后就以最快的赶回史塔克军的本营,只有史塔克军的战奴才有可能在夜晚挡住炎夏人的那些夜战专家。
在希蒂带领着清醒过来的战奴和母畜在营地外围奔走,一处接一处扑灭火焰,唤醒仍在混乱中的联军女奴,清剿进来破坏的敌方影奴的时候。
被之前号角声惊醒的联军贵族也在收拢自己的部队,先确保自己的营地不被混乱涉及,再逐渐向史塔克军那里靠拢。
也有一些统兵的领主完成动员后就干脆什么都不做,只防备混乱蔓延到自己的营地,间接阻挡了拉尔斯的影奴们的破坏。
要知道他们一旦有什么动作,没准就会引动军队的混乱,到时候最缺乏训练与纪律的母畜当场炸营不是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其中施怀雅家族便是做出这种决定的领主。